程盼兮看到他满脸堆着坏笑,就知道他不怀好意,也不拘谨,漫步走了下来。 “怎么闻伯伯,大夫的家眷不能来看看吗?”程盼兮从垣王妃那听闻闻至设计二哥的事情,害她被垣王妃嘲笑了许久,再见到闻至她可是一肚子气呢! “哈哈……能来,随时能来!哈哈……” 闻至边说边后退,直到退出了门外,还能听到他欢快的笑声,程盼兮轻哼一声:这小老头,逃的还挺快。 医馆的得了邵席霖不用给公主见礼吩咐,含笑打了招呼就一个个各自忙碌去了,程盼兮知道这里也不是谈话的地方,就打算离开了,只是还没出门就看到温舒雅怀里抱这孩子,另一只手也拉着一个满头是血的孩子,匆匆走了进来。 “他这是怎么了?”看温舒雅满脸着急,程盼兮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了孩子,带着邵席霖面前。 “他的头被砸到了,血怎么都止不住!”温舒雅也是慌了,她本来打算自己处理孩子伤口的,可是怎么都弄不好,常沛外出了,她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来了距离最近的健安堂。 “伤口需要立即消毒,孩子太小,被人抱着会吓到,你来抱着孩子!”邵席霖检查完孩子的伤口,立即吩咐,可是抬头就看地温舒雅怀里还抱着一个年幼的孩子。 “这个孩子,先让阿恒抱一下吧。” 看着受伤的孩子紧紧抱着温舒雅,邵席霖只好如此吩咐,医馆里都是男子,眼下也都在忙,此事唯一能帮上忙的就是程盼兮了。 “啊?”程盼兮闻言也是一惊,不过看那个孩子伤的重,又那么害怕,她也就硬着头皮接过了温舒雅怀中的孩子,好在孩子睡着了,换了个人也没有惊醒。 温舒雅很是感激的谢过她,抱起大儿子,让邵席霖帮忙清理伤处。 “患处的头发要剃掉,否则伤口不好清理。”邵席霖说着拿着刀,就要动手。 “这……温姐姐治伤要紧,就不要顾及旁的了。”见她犹豫程盼兮再次开口,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眼下他受伤了,总不能因此就不医治了吧。 “阿恒,抱着孩子上楼休息。”不愿意让她看到治伤的过程,也担心孩子的哭声会吵醒他怀里的孩子,邵席霖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让她抱着孩子上楼休息去了。 她怀里的孩子虽然不过四五个月,可是长时间抱着,也会累着不是。 程盼兮明白他的意思,顺从的抱着孩子上了楼,因为没有抱孩子的经验,这么一会会她都觉得手臂有些发酸了。 楼上有他们休息的床铺,她刚好可以把孩子放下,现在天冷,抱着睡她担心孩子会冷到,特意找来一床厚一点的被褥,把孩子包裹起来。 看床上的孩子睡得安稳,她才放下心来。 只是温舒雅的孩子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的,而那么巧有伤在头颅,那可是要人性命的地方。 她说被砸到了,那孩子据说什么乖巧,就算顽皮也不至于伤的这样重,难道温府的人还敢对她的孩子动手不成? 这些她想也无用,既然温舒雅不说,也就随她去吧。 等有人唤程盼兮下了楼的时候,她都已经急的满头大汗了,因为孩子醒了之后,也许是饿了,就一直哭闹,此时贺嬷嬷虽然上了楼来帮她,可还是止不住孩子的哭声。 她抱着的时候还好,只是低声啜泣,贺嬷嬷一接过来就是嚎啕大哭了。 “不好意思,温姐姐,他……” 程盼兮把孩子抱下来,贺嬷嬷忙过去接过温舒雅怀中那个睡着的孩子,腾出怀抱让她赶紧接过这个。 程盼兮此时脸已经红透了,孩子是真的饿了,总是往她的怀里钻,她自然知道他在寻什么,很是难为情的把孩子送了回去,邵席霖闻此情形,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死孩子,占谁的便宜呢这是! 知道孩子是饿了 ,程盼兮带她到隔壁的房间让她安心的给孩子喂奶,也让那个受伤的孩子有个地方睡下。 孩子吃饱了之后,不愿意再睡,贺嬷嬷想帮她抱着,孩子有些认生挣扎着要母亲,温舒雅只好又把孩子接了过来。 或许是因为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太累了,温府烦心的事情又多,温舒雅看起来很是憔悴,整个人又黑又瘦的,惹人心疼。 “公主殿下不用为我担心,父亲已经渐渐清醒过来,常沛他也来信说过年之前定会回来,我只要挨过这几日就好了。” 温舒雅知道程盼兮关心她,眼下她虽然辛苦些,可是所有的事情都越来越好,她也很欣慰,那么艰难的时刻都过来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而且无论生活多么艰难,常沛都一直陪着她,若不是这个月村里出了事,他也不会丢下他们母子。 程盼兮点点头,她果然与自己想的一样,什么事情都看的通透。 腊月十八太子府大办皇长孙和小郡主的满月宴,如此大喜瑞京城近半的人都去了,整整热闹了三日才停息。 看着两个完全变了模样的孩子,程盼兮自然是欢喜不已,一会抱抱这个,一会摸摸那个的,可把垣王妃羡慕坏了。 因为自从垣王爷知道她坏了身孕之后,就不许这个不许那个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程盼兮抱孩子,父皇母后、皇姑姑都像着垣王爷,就连她的父母亲也站在他那边,她可郁闷坏了。 “垣王妃既然抱不得,就过来看看吧。”看她实在眼馋,太子妃忍不住发话了,可是她还没有触碰到,太子就进来把孩子抱了过去,另一个也被皇姑姑抱了过去。 垣王爷见她委屈的模样,还是把她带至皇姑姑身边,让她摸了摸孩子的水嫩嫩的小脸,他自己也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了一下,温润的触感让两人都怔了一瞬,两人相视一笑,很是不舍的把手拿开。 “你们急什么,还有几个月,自家的孩子不就可以看个够了吗?”太子看他们夫妻傻笑的模样,难得开口打趣一次,垣王妃抚了抚肚子,开心的点头。 邵席霖也走到程盼兮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程盼兮也狠狠握住了他的手。 回府的时候,因为医馆有急事,程盼兮只好独自返回。 “公主,旁边是张家的马车,张少夫人说是有话想跟公主说。” 程盼兮想着既然她等在这,或许有什么要事,就停下马车让等她过来。 张少夫人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她身后的简思、简恩,她们二人很是识趣的退了出去。 “公主,这个说了可能会惹您不悦,可是如今城里的贵人都再说,我也……” 知道她心直口快的性子,此事怕与自己有关,程盼兮就开口让她不必避讳。 “哎,我就直说吧,前些日子温府不是有孩子伤了吗?伤的就是温舒雅的孩子,好几次都是她带着孩子直接找的霖世子医治,霖世子对她们母子颇为关照,她的夫君又就不在城中,如此难免会引起误解。” 说完她看了看程盼兮没有怒意,又再次开口: “公主相信霖世子,别人未必相信,这样的流言若是传出,怕对你们很是不利,这个旁人不好说,我听了之后也十分生气,所以想了想还是要告诉你……” 程盼兮知道,张少夫人是没有坏心的,她不过提醒自己有人暗中利用了此事。这件事她从头到尾都知道,所以不会生邵席霖的气。 程盼兮跟她道了谢,陷入沉思,想诬陷温舒雅的无外乎就是温府的那些人,但是他们也不想想,竟然大着胆子想托霖世子下水,真是不知死活。 “简思,去告诉温舒雅,她隐忍的够久了,温府的人既然如此不知死活,她就不要客气了。还有,告诉她若有难处,直接来公主府找我便是!” “公主,侯府那边又闹起来了。”珍姑姑一早得了消息,知道公主一直关注那边的情形,就赶紧过来汇报。 “这伤应该还没好,怎么又闹上了?”贺嬷嬷闻言皱眉头,今天刚好是小年,公主府上下一片欢喜呢,听到这个消息还真是扫兴呢。 “这次不只是她们,还有其他的姨娘们,还有府里的管家和下人。”珍姑姑把打听到的情形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关平侯府这些姨娘横行多年,什么吃穿用度比那些贵人的当家主母都还要好,她们不管家,自然不知柴米油盐贵,打赏下人也是大手大脚,现在邵夫人当家,库房一查,才知道关平侯府的都快成空壳子了,自然不会再由着她们。 往年的份例今年都取消了不说,还要让她们交出侵占的东西,这她们哪里肯,一个个的都闹了起来。 “本就不该是她们的东西,她们用着用着就当做是自己的,现在主人要回,白白让她们用了那么久不感激就算了,还大放厥词说抢她们的东西,真是不知所谓。” “就是,放纵了那么多年,真把自己当主子了呢!” 简思、简恩对关平候府的那些姨娘很是不屑,就是因为她们公主小年都过不安生。 “珍姑姑,你陪我去关平侯府走一趟,简思同去。贺嬷嬷和简恩留在公主府准备,我们去去就回。” 程盼兮原本不想出面,只是眼下关平侯府的人怕是早就挣红了眼,邵夫人很难应付的了,总不能让邵席霖跳到这群女人中间,参合后宅中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