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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邵席霖回到府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赶紧上前询问缘由。  因为知道产前焦虑症,他担心程盼兮会因此不舒服,若真是一直如此的话,他就需要时刻陪在她身边了。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最近坐不住,老想着四处走走,还有就是动不动就饿,你不知道今天在胖姐那,我吃了那么大一盆面!”程盼兮说着还伸开胳膊很是夸张的比划了一个大圈。  坐不住她不怕,大不了出去走走便是,反正她身体好,每天走走也是有助益的,可是太过能吃的话,她真害怕万一将来恢复不过来可怎么办?  可是她若是问邵席霖他肯定会说不在意,可是她自己在意啊!  “这个阿恒不必担忧,都说女儿像母亲,你看母后生育你们兄妹三人,不是恢复的很好吗,再说你看太子妃,不也很快恢复了,还有我母亲,不也清瘦……”邵席霖满脸笑意的安抚,其实她现在的样子算不上胖,只是肉嘟嘟的而已,而且看起来很是可爱呢。  知道他是安抚自己,程盼兮也不差穿,可是她心里想的是,哪有那么容易:你看垣王妃,出了月子不仅半分没有瘦下来,还又胖了一圈;还有胖姐,她生完孩子也是分毫没有瘦下来。    “夫君,你说我的孩子生下来像你,还是像我?”孕妇总喜欢胡思乱想,程盼兮也不例外,孩子八个月之后,她就不停的想不停的问这个问题。  邵席霖也每次都很是耐心的给回答,比如说男孩像他,女孩像她之类的,可是这次他没有说话,带着程盼兮到了书房。  书桌上是有两幅展开的画,程盼兮走过去,就看到是两个孩子的画像,孩子的五官都非常的熟悉,这不就是她和邵席霖的合体吗?  “你找人画的?”程盼兮知道他自己不会,肯定是请人画的,她之前无数次的想像,可是这样的画像真的摆在眼前,她都兴奋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邵席霖摇了摇头,把两幅画一一指给她看:“这个男孩子,是皇姑姑画的,你看他的眉眼像我多些,鼻子嘴巴像你多些;这个女孩子是母亲画的,孩子的眼睛像你,嘴巴像我,鼻子嘛像她。”  邵席霖本来是想找别人画的,可是外面的画师都是男子,他实在不愿意把阿恒的画像交到别的男人手里,就去求了清河长公主,也是从她那得知母亲的丹青也曾声动瑞京,所有又去求了母亲。  两人倒是很默契,一个画了女孩,一个画了男孩,刚好满足阿恒的好奇心。    因为邵席霖早就推算出她的预产期,所以临近几日他便不去医馆,整日陪在她的左右。  等到预产期那天,全府上下都紧张起来了,程盼兮直到当天晚上都没有任何的征兆,这一天也就在大家的紧张中度过了。  只是过了预产期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她依旧没有任何感觉。  “夫君,你还是去医馆看看吧,听说闻伯伯忙的头发都白了。我没事,府里那么多人呢。”第五天一早,程盼兮依旧没有要生产的征兆,她不愿邵席霖就这么眼睁睁的盯着他,知道他比自己还着急,就想让他出去转转。  最近医馆确实忙碌,邵席霖做了再三的嘱咐,才出了门。    接下来的几天公主府一直没有传出消息,怕她担心太子妃、垣王妃、邵夫人、每日都来瞧她,这不胖姐也过来开导她:“林家媳妇不用担心,这个老一辈叫落月,这个小家伙是个有福气的。”  程盼兮知道落月这个说法,闻伯伯也会每日来给她把脉,她现在不担心孩子,只是她现在每天晚上都无法安睡,所以人看起来有些憔悴。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这是落月,就连程盼兮也这么认为。  可是两天之后,邵席霖刚出了公主府的大门,程盼兮肚子就疼了起来。    “快,快去请回郡王,公主要生了!还有让稳婆准备、烧热水……”贺嬷嬷、珍姑姑听到她的呼声,忙吩咐人各自去忙碌,两人也赶紧把程盼兮送去产房。  邵席霖很快被邵通追了回来,他很是自责的快马加鞭的赶回府内,远远地就听到程盼兮的痛苦的低吟。  都怪他,若是他一直陪着她,就不会然她肚子面对痛苦,当时她知道要生的时候,该有多害怕,而该死的,当时他竟然不在身边!  “阿恒,怎么样了?”邵席霖看到她汗湿了头发衣襟,既自责又内疚,如果可以他真想替她承受这些。  程盼兮摇摇头,此刻她唯一的感觉就是疼,从未有过的疼痛。  “邵席霖,我以后再也不生孩子了!”这个时候程盼兮也没什么顾忌了,她现在害怕又期待,而剧烈的疼痛又撕扯着她,她从来都是勇敢的、无畏的,可是这个时候看到满脸担忧的邵席霖,全都不复存在了。  撒娇也好,无赖也罢,她就想说出此刻的感受。不生孩子了,太疼了。  “好,不生了,再也不生了,我有你就够了!”邵席霖说着,亲吻她的脸颊、额头、手心,他用所有能用到的方法缓解她的疼痛,只是这个时候所有的行为,都没有用。  程盼兮不愿意咬他的手,只是仅仅与他相握着,疼的时候她就狠狠的用力握紧,她只要确认他在就好。  折腾了两个时辰,小郡主终于降生了,孩子的第一声啼哭传来的时候,两个人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只是对望的时候两人同时留下了晶莹的眼泪。  程盼兮是喜悦的,那是她的孩子,她和邵席霖的孩子,是她血脉的延续。  邵席霖是心疼、庆幸又激动,心疼阿恒的勇敢,庆幸他此刻陪在阿恒身边,激动那是他们爱的结晶。  稳婆抱过孩子的时候,程盼兮没有力气,只是贴近看了一眼,她抬手示意邵席霖去抱抱孩子,可是他不愿意,他不愿意松开她的手,不愿意离开她一分一毫的时间。    公主府的小郡主终于在过了预产期的第十天降生,当日皇上就赐了封号——兰溪郡主。  这个封号因为与悠然公主和霖郡王的名字都有些同音,一开始还被人拿出来说笑,后来听说公主府的主殿就是斓曦院,公主的封地悠然郡有一条河就叫兰溪,很快大家就明白了这个封号的含义。  皇上这是要把悠然郡和公主府留给小郡主啊,看来小郡主可真是皇家的宠儿,刚降生就得了封号,甚至比太子府的郡主还要得宠些。  郡主满月之时,宫里又传出消息,说霖郡王自请皇上收货郡王的封号,依旧做回原来的世子,大家以为他是因为怕那些病人太过拘谨才这样做得,对他更是无比尊敬。  程盼兮听到外面的传言,默默的摇头。邵席霖说大家总喜欢想太多,看来果真如此。  邵席霖不过是因为自责那天的事情,说自己没照顾好父皇的女儿,理应该罚,程盼兮不舍的罚他,皇上也觉得他身为医者,没做错了什么,后来不知道翁婿俩是怎么商议的,反正当天她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程盼兮本就不在意这些个名号,不管是世子还是郡王,都是她的夫君。而且他这些时日已经得了百姓的爱戴,医馆也顺利的运行,也不需要这样一个名号。    一岁之前小郡主很是乖巧,就是抓周也是选择的笔墨、点心、发饰还有医书,程盼兮还以为她会真如邵席霖所说,是个贴心的小棉袄。  可是三岁之后,这小丫头就变了,不爱那些绵柔柔的小玩具,也不喜欢读书识字,转而喜欢舞刀弄枪了,甚至拉着珍姑姑教她武功。  她突然而来的转变吓了邵席霖一惊,还以为她也是穿越来的呢,后来经过多次试探才发现不是。  她之所有突然想学武功是因为看到街上有人打架,一个瘦瘦巴巴的人,一下打败了十几个欺负他的坏人,而那些人都比他高,比他壮。  程盼兮本着学就学吧反正强身健体也没有坏处的原则,就让珍姑姑教她了,不过她学武可以,所有的课业都不能落下。    五年后  “不好了,不好了,兰溪她又打架了!”  程盼兮午睡刚要躺下,就听到外面孩子的喊声,她披好衣服直接出了门:“又打架了,这次打的是谁?”  来报信的是太子府的晶涵小郡主,她是她们这一辈孩子中最端庄稳重的,或许是怕兰溪吃亏,她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此时额头都有了不少汗珠。  晶涵看到出来的是姑姑,又悄悄后退了一步,这事兰溪说千万不能让姑姑知道,她只要来公主府请个帮手就好,兰溪还特意吩咐了,最好是贺嬷嬷或是珍姑姑。  姑姑亲自问,晶涵又不好不说,就把实情说了。  “就是他们欺负那些乞儿,兰溪才动的手,打的是尚书府家的孩子、明府的孩子、还有迟府的孩子。”  瑞京城里与她们年纪相当的孩子也就这么多,就这几个兰溪至少打了三次,怎么那么巧,每次都遇到他们欺负乞儿呢?  显然晶涵是被那丫头骗了。  本来程盼兮想给她一个教训,可是稍晚时候邵席霖抱着熟睡的兰溪回来了,看她睡熟,程盼兮也不好发作,她把此时告诉邵席霖,邵席霖还觉得他闺女是路见不平,很骄傲的样子。    不过程盼兮还是把她好好训斥了一顿,她也总算安稳了几天,只是后来小丫头似乎玩疯了,整日混迹街头。  这还不算,不知道她用什么办法买通了父皇母后,还有太子还有垣王,他们都任由她胡闹,还经常夸她聪明伶俐,对于自己的女儿多他们比自己都亲,程盼兮表示很委屈。  “母亲,这个你多吃点,还有这个,这个!”这天小丫头格外的殷勤,程盼兮不解的看着她。  “舅妈说多吃这个就能生弟弟了,你看他们都有弟弟,我也想要弟弟!”程盼兮看着她夹过来的菜满脸黑线,这都是什么酸菜鱼、酸黄瓜、酸茄子……  邵席霖总算明白过来了:“宝贝,这就是你不回家的缘由?”  兰溪点了点头,一开始是这样的,他们都说只要自己整天出去玩,父亲和母亲就能发现她更喜欢有玩伴,就会生弟弟了,后来玩着玩着,她就觉得出门玩很有趣啊,而且她认识了很多朋友。  “哈哈哈……小丫头,你被骗了!”邵席霖点了点她的额头,这小丫头最近可把阿恒气坏了,可是他还听说这丫头现在可是瑞京城内的孩子王!  后来邵席霖给她讲了母亲生她时的凶险,不想让母亲再受苦,她后来也便不提了,邵席霖程盼兮都以为她便忘了这件事。    “听说父亲、母亲都会武功,不如切磋切磋一下吧,兰溪给你们当裁判?”  “母亲,听说父亲当年跟温阿姨还有过婚约的,是真的吗?”  “母亲,听说当年父亲舍身救了您,他当时就喜欢您了吧?”  “母亲,听说有您惹怒了父亲,亲自上门去请的,还众目睽睽之下行了礼,问了世子金安,是真的吗?”  “母亲,听说您是在凡云山怀上我的是吗?”  ……  程盼兮揉了揉脑袋:“那个兰溪,要不你出去玩会?“  兰溪得了命令,挥手待着护卫出了门,父亲说这样母亲肯定放她出门,果然没错。  她走后邵席霖从一侧的亭台后面走了出来,他还不容易有一天休息,哪能被下丫头坏了事。  “阿恒,如今只剩下我们……”  “呕……”  邵席霖见此情形理解抓起她的手腕,程盼兮悄悄收了回来。  “对不起,我换了你的药。”她觉得兰溪一个人会孤单,也觉得应该给邵席霖留下邵家的香火。  邵席霖与她紧紧相拥,她想要的,他都会支持。  远处的墙垣上,一个小脑袋晃晃哟爬了上来,看到相拥的两个人开心的摇晃着脑袋,这下好了,可以跟外公外婆还有爷爷奶奶、舅舅舅妈们报告好消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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