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拐角处传来笑声:“呵呵呵,狗爷何必动怒呢,气大伤身,跟一个小孩一般见识多跌您的辈分啊。”说着话,墙后走出三个人,为首的是穿着正黑色警服的副署长袁府桃,他身后带着两名小警员。郑义一见是袁府桃张着小嘴,冲着他叫道:“桃叔儿,救我。”
袁府桃来到牢房门前,对着狗爷客客气气笑着,随手放开九儿抓着郑义耳朵的小手,用手指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对他微微一笑。随后对着狗爷说:“狗爷,署长外出没回来,赶上我在,您的事我来处理。”
狗爷哼笑一声:“哼,怎么又是你,郑山河那个小王八羔子,遇到事就知道拿你顶缸,你这孩子也是,就不能有点脾气。”说完狗爷走到牢房门边上,见着袁府桃将门拉开,恭恭敬敬的请他出门,哼着鼻子一甩头,用手指怼一下郑义的脑袋奚落他:“回家告诉你爹,一天天正事不办,就知道瞎忙活。”说这话把枪交给袁府桃,带着九儿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家的时候,都已经是傍晚了。煜师傅正给金锭收拾着,金锭一直没醒,煜师傅便一直陪在他身边。等到狗爷他们回来,煜师父才出门,一出门就问:“怎么样了。”
狗爷尴尬的笑笑回他:“没什么,锭子醒没醒呢。”
煜师父摇摇头,狗爷笑拍拍他的肩安慰他:“没事,等晚上,我和九儿在出去一趟,招招,锭子没事,你不用担心。”说完,他又像想起什么一样问他:“老煜你吃饭了呢,我给你下碗面,你先吃一口,不用老守着锭子,他没事。”说完狗爷奔着厨房去给煜师父下面条。
九儿没去,他惦记金锭,跟着煜师父进了屋,看着金锭躺在那一动不动,九儿心里也不好受。煜师父就询问他和他师父在外面都干了什么,九儿就把狗爷暴打那个妖道士的事一说,煜师父不住的叹气摇头,忍不住责怪狗爷太冲动,太鲁莽,心里有没有考虑下后果,万一他青云阁里面隐藏了一群打手,狗爷那么大年纪,万一在出个好歹,想想都后怕。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狗爷端着面回来,乐呵呵放在煜师父身边的桌子上:“老煜,先吃口东西。”
煜师父皱着眉,一脸忧愁,拉着狗爷坐下,片刻后,他说:“老狗,我知道你为了金锭好,但是你这样做但凡出事了,叫我内心有愧呀。”
“瞎说,我咋能有事,就是本事不大,也不至于出事,你想多了,赶紧把面吃了。”老狗爷笑呵呵的又将碗往他边上推推,随后点燃烟袋锅,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沉思一会说:“老煜呀,这次呢是九儿惹的祸,我管教不方,怪我,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日后锭子就跟着我,我来照顾,不管有啥,我都帮他扛着。”
煜师父一听,微微一笑说:“我觉得想多的人是你,锭子是我徒弟,九儿也是我的徒弟,咱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相互照应,我早把你们当亲人。你顾虑的是什么,你还怕我责备你,那你就错了。”
“唉。”狗爷叹口气,接着抬起头看着煜师父,他内疚的说:“锭子这么小,摊上这样的事,怕是,怕是日后会经常霉运缠身的,这孩子还这么小,你怎么可能不怪我。”
“说那些干什么,我不是那种人,你别想太多了。”煜师父说着。狗爷很容易冲动,他是想安慰煜师父,可往往总是被煜师父安慰的哑口无言。金锭这次的劫难,也不晓得煜师父知道不知道。人的命天注定,信不信由不得你,该来的总会来,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至。你说这是祸事,也许不是,也许只是磨难的刚刚开始,谁又能说得准呢。
时至入夜,狗爷拿着个小布包卷在手里,背着个小手,溜溜的往出走。他就想自己偷偷的去,刚一出门,门后闪出一个人,老头抬腿就踢,还没等踢到,那人就笑嘻嘻的说:“师父,脚下留情。”
狗爷哼着鼻子:“哼,小王八羔子,在晚说一息,老子踢不死你。”他说完,夹着他的小包继续往前走。
李九嬉皮笑脸的匆忙跟上,跟在狗爷身后他就问:“师父,咱去哪儿。”
狗爷闷闷的抽着烟袋锅:“去河边,那个鬼丫头就是跳河死的,她没走,锭子被带走的魂儿,八成也在河边。”
等俩人到了河边,夜风微凉,刚长出的来的青草,散发着甜甜的清香,那味道很好闻。李九跟着狗爷慢慢走在小河边,趟过一片草地,便能听见嗡嗡的虫鸣之声。满天的星斗闪烁,一轮圆月悬于高空,明清透彻。
俩人找了一个比较合适平整的地方,狗爷伸了个懒腰,打开带着的小布包,拿出里面的东西放在手里。接着狗爷打开一个小小的很精致的莲花灯,拿出铁丝搭在莲花灯上,又拿出一块黄布罩在铁丝上。做好这一切,他又让九儿端着朱砂碟子,自己则拿出根毛笔,沾着朱砂在黄布上写下金锭的生辰八字,还有一些招魂的符箓。
做好这一切,狗爷点燃莲花灯,火燃起来的一刻,映照的黄布上的朱砂字一晃一晃的就像是活过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