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便不再犹豫,她说他愿意配合。
当天晚上,因为春花的加入,他们在煜师父的小房间里,狗爷开坛做法,立筷问鬼。桌子后面座着春花和金锭,狗爷坐在对面。面前香炉里插着黄香,冉冉缥缈的青烟飘散在屋子里,一切都预备好了,狗爷捏着手诀画了张符纸,燃着符纸后在他们俩的头上转了一圈,接着又掐了一个指诀。
李九和郑义站在煜师父后面,大气都敢不喘一下,生怕扰了师父作法。狗爷念念叨叨的,双手拍着桌面,他们比李九强,在外面走了一圈不但打听到了小丫头的事情,还打听到了她的名字,小丫头叫小玲。狗爷叫着她的名字,一遍一遍的叫着,当叫了十二遍以后,屋内的烛光一闪,本应跳动着黄色火焰的蜡烛,突然变成了绿色,那绿色的光照的满屋子冒着绿光,照在人的脸上,看得人心底生寒。忽然就平地刮起一阵小旋风,接着几个人感觉到空气突然变得阴冷,随即,就听见咚的一声金锭昏了过,躺倒在地。边上坐的春花全身开始剧烈的抖动,全部人看着都傻了眼,这是怎么了。狗爷却像什么是都没发生一样,开口问春花:“你是小玲。”
这是春花低着头,发出嘤嘤哭声,那声音就跟李九听见的一模一样,他紧张的拉了拉煜师父的袖子轻声说:“煜师父,就是这个声音,我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
狗爷在前面听见李九说的话,便肯定眼前春花身体里的就是附在金锭身体里的小玲,于是他又问:“你是小玲。”
嘤嘤抽泣的春花忽然用手抱紧自己的胳膊,像是在恐惧什么,良久轻轻的点点头。狗爷又说:是你就好,我跟你说,你不能待在我徒弟的身体里,你会把他害死的,只要肯走,我帮你完成你的心愿,你觉得可好。”狗爷真的拿这些小家伙一点办法没有,他是真疼那几个小兔崽子。若是换做别人,他才不会理会,一块雷击枣木灵符拍在头上,他管你是鬼是神还是魔,这也是没办法,要保着金锭,更要护他周全。他怕什么,怕的是那个叫小玲的丫头在金锭的身体里住久了,在不愿意出来,她跑顺腿了,在干出点什么事,那他后悔都晚了。
春花嘤嘤抽泣慢慢用特别怪异的空洞的声音说:“我没有家,我也不知道去哪,哪天我见有人带这个灯笼往这边走,我就跟了上去,我什么也没想干,我只想有一个安身的地方。”
那这就好办了,还好这个丫头生性单纯,也没想过有什么别的想法,还好还好。于是狗爷说:“那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春花摇摇头,狗爷说:“那好,你知道你的尸骨在哪儿吗,我请人给你找个好点的地方安葬,到时候在庙里给你供块长生牌,你觉得这样可好。”
春花点点头,说她就埋在那颗树下。狗爷应声答应,接着他说:“那今天晚上你不能再回到我徒弟的身体里了,明天我就带人找到你的尸首将你好生安葬,你先回去等着吧,我老狗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春花哭着点点头,谢过狗爷,随后春花的身子又是一抖,整个人像是被抽了力气一样,身体一软,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狗爷带着几个小家伙去那颗树下挖尸骨,还找了半天,总于在树根下找到了小玲的骨头。骨头是狗爷一根一根捡出来的,一边捡一边皱眉,就连他们几个小家伙看的也是一惊。正常人骨都是平整且光滑的,小玲的不一样,手骨腿骨上有明显的骨裂缝隙。肋骨上有好几处都是那种骨折又长好的骨刺痕迹,就连头骨上也有创口裂缝。
他们几个小孩看的心里也不痛快,这是生前受了多大苦难,身上的骨头才能长成这个样子。李九问狗爷:“这些伤是被人打的吗。”
狗爷点点头,轻轻地叹了口气低声地说:“也是个可怜的姑娘,生前受了不少磨难,早日投胎,去个好人家,下辈子不要在受到这样的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