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接住了。
“装满了?”我特意掂拎琉璃葫芦,重量挺轻的,并没有沉甸甸之福
妖尊瞥了我一眼,没好气地道,“你不必诓我。”
“这个酒葫芦生得奇怪,定是什么宝物,根本就无法装满。”
“被发现了。”我嘿嘿笑了两声。
我拍了拍琉璃葫芦,传来清脆的声响。可只有我能发觉这清脆的声响比之从前,略微沉重了几分。
“你应该往里面装了不少酒吧?”我的笑意不由放大了些,“辛苦了。”
妖尊抿了抿唇,没搭话。
“听闻你这几日一直在利用灵域的灵气训练妖兵,结果如何?”妖尊突然问道。
“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修行一事,更为艰苦复杂,不过几日训练,我哪能得出什么结果。”
完,我打开琉璃葫芦,仰头喝了一口。
我顿了一下,不由看了看琉璃葫芦。这口酒还没咽下,便听到一番令人恼火的话。
“当年妖兵本就是我姐姐一手训练而成。”妖尊看着远方,眼神幽深,“你既然代替了她的位子,希望你好生对待此事。”
我抓着琉璃葫芦的手一僵,眼眸不禁眯了眯,心里越发不爽。
代替……她的位子?魂爷我如此尽心尽力,竟成了个代替品?
“你觉得,是我代替了你姐姐的位子?”我看向妖尊,面色渐显不快。
“你是她的转世,这世上我若能寻到她一丝一毫的踪迹,便也只能从你这里了。”妖尊看向我,眸子淡然,琥珀色的眼珠泛着幽深的光,“所以,该给你的待遇我分毫不会少,你该做的事请你用心,不该管的事便不要插手。”
他这话……内涵丰富啊。什么叫不该管的事?妖类入魔的事不该管?
这话把我给气笑了,“什么是魂爷我该做的事?你又给了我什么待遇?”
“若非看在你与我可能存在的那一丝血缘亲情上,这个圣地,魂爷我还不屑呆。”
“我无意与你争吵。”妖尊低了头,一直看着自己的手心,道,“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我从未见过姐姐,对于她的一切,只在别饶口中听到过。好不容易见到了,却是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你。”
妖尊顿了一下,似是深呼了一口气,“我曾经想象过无数次她的模样,想象过与她见面的场景,她会是叫我一句瑾瑜,还是叫我一声弟弟?她会不会摸一摸我的头,一句妖界能有现在这般厉害的光景,我为你自豪?她会不会同我讲起以前的事,跟我聊一聊父帝和母后?”
“可是……都没樱”妖尊的手抓紧了自己的衣袖,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略显沙哑,“他们都你是她。可是你……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也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个根本不认识我,不记得我,甚至想过杀我的姐姐。”
我心中本来翻腾而起的怒气渐渐平复,我沉默了。
“但我不可否认,妖界现在确实需要你,甚至比起我,妖界更需要你。”
他的声音放得有些低,似是向我服了软。
“我知道,多年来你一直游走于六界,只为收魂,你自由散漫惯了。妖界于你,也许只是一个可呆可不呆的地方。”妖尊突然整理起被自己揉乱的衣袖,目光深沉,一字一句道,“可只要你在这里一日,你便是妖主,受万妖敬仰。”
“请你注重你的身份。”
最后一句,怎么莫名有点警告的意思……
我收起了琉璃葫芦,顿时心情有些复杂。
“我既然在这了,该做什么我心里有数。”我叹了一口气,道,“我确实不太赞同你以前治理妖界的法子,但是……”
妖尊的黑眸闪了闪,他在等待我的回答。
“纵然我没有记忆,记不起你,也无法跟你叙旧,但是在这妖界,你与我始终是亲人。”
我看着妖尊,笑了笑,“我也不是那么没有眼力见的,你将这妖界管理得不错,待我也不错,其他的事,我没心情管。”
妖尊看了我半晌,轻轻一笑。
这个笑容,掺杂了几分如释重负,仿佛拨开云雾后的阳光,明媚清朗。
“训练妖兵,辛苦了。你先休息吧。”完,他转身离开。
妖尊走后,我支着下巴,静静地看着我的琉璃葫芦半晌。
最后,我打开琉璃葫芦,将里面的酒慢慢倒了出来。地上的酒越来越多,浸湿了一大片。
我挑了挑眉,一挥手。
清澈的液体与地上的灰尘相撞,渐渐升腾起绿色的泡沫,最终化烟消失。
魂爷我自认没做过什么,妖尊又何必往酒里下药。
魂爷我体质特殊,百毒不侵,一点毒更不在话下。若非我感觉了酒的异常,我还真信了他那番言辞恳切的话。
毕竟,亲人一词对我来始终过于奇妙,魂爷我也挺想感受一番有亲饶感觉。
妖尊就这么怕我将他勾结魔界的事告知众妖?
看来,我得找颜霄河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