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止言正在楼上的包间和她的小跟班——房家六小姐房素素讨论这朝乐国现在最流行的衣裳花样,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精致小巧的吃食和花茶。但是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房止言虽然嘴上在和房素素谈天说地,眼睛却不自觉的往下瞟,仿佛是等着什么人来一样。
很快,她就被楼下的蓝书白吸引住了目光,少年意气风发,美如冠玉,只在那站着,什么都不做,就能吸引万千目光。
少年似乎察觉到了她炽热的目光,抬头和她对视了一眼,柔柔一笑,霎时,房止言觉得时间都静止了。
少年逆着光,嘴角带着笑,一步一步地朝着房止言走来。等蓝书白走到她年前的时候,房止言才反应过来,柔柔的朝着他笑了笑,那温柔的神情,是房家最娇纵跋扈的房三小姐脸上从未出现过的恬静。
“想必这位就是房三小姐房止言吧,在行云城的时候就听房伯伯常说,他在家中藏了一位天仙似的掌上明珠,如今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听到美貌的少年夸赞自己的容貌,言语之中似乎与自己的父亲也十分熟识,房止言看向蓝书白的目光变得更加的柔和了。
“小女正是房家三姑娘,只是,小女以前从未见过公子,公子与小女家父熟识,难道公子是家父的同僚?”
蓝书白见房三小姐的脸上泛起了红晕,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
“家父丞相宋华,小生宋澄泓,这位是兵部尚书的千金,也是小生的表妹,裴宛微。想来房伯伯应该偶尔也和小姐提过小生。”
宋澄泓,这个名字房山小姐的确常在父亲的口中听过,听说这位丞相独子,年少有为,与新任的监察御史沈初元,萧府的少年将军萧亦安并称行云城三公子。他少年得意,十八岁就金榜题名,名满天下,是先帝钦定的探花,更是新帝的伴读,在行云城可是炙手可热,待字闺中的小姐人人想嫁的公子。现在这位翩翩空词正站在她的面前,温柔的看着她,似乎在他的目光中只剩下她一人。
“原来是宋公子,止言见过宋公子,见过裴小姐,不知是宋公子和裴小姐,止言失礼了。”
蓝书白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杯花茶,只喝了一口之后就皱了皱眉头放回了桌子上。
“小生此次前来是受房大人之托来接冯小姐去行云城小聚,对了,还没有恭喜房三小姐,房伯伯受了皇上的赏识,大约过几个月就能升迁了。”
说完就从怀里拿出一封事先就准备好的家书,是云霄的手笔,云霄可以模仿各种人的字迹,只看一眼就可以分毫不差的写一封一模一样的出来。即便是至亲好友也分不清两种字迹的不同,更何况是很少与父亲通信的房三小姐了。
“对了,这是房伯伯临行之前让小生交给小姐的亲笔信,上面所说的话,都是房三伯伯对小姐的交代,房伯伯说还请小姐按上信上所言行事。”
房止言早就已经被蓝书白迷的七荤八素的,哪里会仔细看信上字迹的异常,打开之后原本只想随意看几眼,不想看着看着房止言的眉头就皱的越来越高。
上面写着,因为父亲颇得圣宠,朝中有不少的人对父亲颇有微词,可能会借自己和哥哥在河中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举止来威胁父亲。让她和哥哥和宋公子一起去行云城,父亲要亲自看管他们,还说让他们尽快启程,不要耽误工夫,给他的政敌添把柄。
原本十年前父亲初道行云城任职的时候,就有把他们一家迁到行云城的想法,但因为当时母亲刚刚小产,身体不适,只得作罢。后来母亲身子好了些,但她和哥哥却是不愿意去了。父亲在行云城中只不过是个兵部侍郎,这个官职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仗着自己父亲的官职,房止言和父亲可以在河中为所欲为目中无人。但一旦到了富贵无极的行云城就不同了,走两步就会看到那个王公贵族或是世家大族,朝廷命官,他们势必要夹着尾巴战战兢兢的做人。所以这些年来,父亲没有提,他们也着实不想搬到行云城去住。但是既然今日父亲给她写了亲笔信,估计这一趟是非去不可的。
原本心中还有些怨气的房止言抬头看到了温润如玉的蓝书白,心中的那一丝不满也突然间烟消云散,如果自己委屈一二,就可以嫁给丞相的儿子,何乐而不为?
“既然父亲这样说了,那就麻烦公子了,不过可能还得让公子在等些时日,小女家中还有一些琐事没有处理好。公子有所不知,近日家中不知怎的,家中的姐妹除了我们二房,突然间像被禁足了一样,连大姐姐也是如此,听母亲说,好像是家中来了个极尊贵的人。兄长和母亲那边也需要劝说一二,还请宋公子和裴小姐稍等些时日。”
听到房止言说家中还有些琐事,乐令仪知道终于要走进正题了,连忙正襟危坐,一反刚才萎靡不振的样子,提起了精神。
蓝书白看着乐令仪刚才还打着盹儿发呆,现在突然间精神抖擞,差点笑出了声。
“小生和妹妹等些时日到是无妨,真巧,妹妹从未来过河中,小生可以带着妹妹四处转转。不过小姐家中有什么琐事需要安排的,或许小生可以帮得上忙。虽说我们宋家在河中没什么势力,但是到底顶着个丞相的名头,还是有些震慑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