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我就说,他这么可爱,就算是尊上也会喜欢的。”
“嘘,别吵着他了。你小心点拿他......诶怎么缠花上了?”
易轻尘昏昏沉沉的,有一句没一句听着。这两人他之前见过,就是第一天醒来遇到的那两个侍女。
被拿起来的时候,七月星的藤蔓不知怎么缠在了蛋壳身上,白色的花瓣围着易轻尘簌簌落下,仿佛下雪一样。
他睡着后是梦游了一圈吗?易轻尘有些无语。
他看着自己身上,藤蔓乱七八糟缠了几圈,搅在一起,一时解不开。
“算了别解了,可能他喜欢这个花,让他缠着吧。”
“唔,也行。”
易轻尘缠着一圈花,被青衣侍女捧在手中,又被轻轻放入垫了绸缎的盘子里,慢慢往回走。
一路上两侍女叽叽喳喳不停,易轻尘被迫听了不少杂七杂八的八卦。
“......诶,我听说这院子是个禁地,一般人不许靠近的,这次送这颗蛋回去,还是我第一次进。”
“是的,不过据说尊上经常一个人来这边,一待就是一整夜,但只待在院子外面,从来不进去。”
“嗯?为什么?”
“不知道......不过有个传言,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此前有位仙君与尊上关系很要好,院子里好些花都是他种的。但后来那位仙君死了,此事就成了禁忌,谁都不许提了。”
“诶?那、那还是别说了吧,万一被人听到......”
“......”
易轻尘闭着眼,在盘子里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言,怎么不许进了?他下午还在里面滚了几圈呢。
没多久,易轻尘很快被送回了房间,侍女将他放在桌上后,便离开了。四下里安静无声,此处是江回的寝殿,但江回不在。
也不知大忙人魔尊去干嘛了。
易轻尘有些无聊的从盘子里滚出来,藤蔓缠在身上,滚得稍稍有些费力。
方才在路上,他仔细思考了一下,决定现在暂时不逃跑了。毕竟江回还没有把它卖掉的打算,虽然奴役他,但好歹性命保住了。
易轻尘四下张望,桌子靠墙的那边是一整面的木质书架,放满了东西,大都是些书籍卷册。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看看江回平时都看些什么书,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易轻尘瞄准其中一层格子,深吸口气,浅淡的白色灵力从莹润的蛋壳溢出,缓缓包裹住蛋身。他闭上眼,骨碌骨碌撞向书架!
——哐!
易轻尘忍痛一抬眼,铺天盖地的卷册跟塌方一样落下来,毫不留情地把他埋了进去。
......完了,撞歪了。
易轻尘被砸地眼冒金星,眼泪花都快出来了。幸好落下来的似乎都是些画卷,也不重。
他呸呸呸地吐了一嘴灰尘,奋力从画卷堆里滚出来。桌面上,地面上一片狼藉,散落着好些画卷,有的已经展开了。
这江回没事收集这么多画干什么,兴致这么高雅?
易轻尘滚过好几张展开的画,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猜错了。
这些画并不是收集的,应该都是江回自己画的。
而且画的都是同一个人。
这些人或舞剑,或饮茶,或看书。易轻尘停在其中一张画上,看着画上的人,眉心无意识蹙了下。
作画者画功精湛且细腻,能很明显感觉到作画时,倾注的某种浓烈情感。从画上人的服饰身形来看,画的应该都是同一个人没错,但奇怪的是,这些人,都没有画五官。
易轻尘心底泛起几分怪异的感觉。他盯着画上人空白的脸,心底的怪异感更甚。
......可能是因为没画脸的原因。易轻尘心道。
好好一张画,偏偏不画脸,看多了肯定会觉得奇怪吧?
他在心里念了几遍,强行按下那股感觉,转身看向另一边,顿时愣住了。
这张画上的人背着身,大半个身子泡在浴池中。墨色长发从肩头滑落,露出一片雪白的背部。而在蝴蝶骨上面一点,有一粒小小的,鲜红的朱砂痣。
易轻尘在同样的位置,也有一粒小小的,鲜红的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