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有些烫。
甚至是比阳光照在皮肤上的那种灼烧感还烫。
梵羲下意识再次把手臂从女人手中抽离,往右侧一步,抱着臂冷着脸,很冷硬的腔调:“不用。”
怀娆手上还有残留的防晒霜,她很不在意地随手就涂在了自己裸露的胳膊上,然后一手撑在自己的肚子上看着梵羲“咯咯咯”地笑出了声。
表情很愉悦,而且是难得的很愉悦。
有时候会觉得梵羲和怀娆两个人挺像的,梵羲总是板着一张死人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怀娆要比他好很多,表情更丰富,笑也总是挂在脸上,但大多都是不走心的,她身上很多时候都透着些很奇特的游戏人间的味道。
但梵羲的反应太有趣,怀娆不太想放过他。
她很少碰到这种被女生碰一下就恨不得扒块皮的人。
怀娆低了低头,把防晒霜扔进挎包里,然后右手再次进去摸了摸,摸出.......一罐风油精。
梵羲:“......”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男人铁青着的脸上就差明明白白地写着“你他妈别过来”几个大字了。
怀娆扭开瓶盖冲着手心里滴了几滴,然后把瓶子丢回包里,两手掌心相对,把风油精均匀地印在两只手的手心里。
接着她对着梵羲竖起两只手,摇了摇,压着声音,分外亲切地,哄小朋友的语气:“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梵羲瞥了一眼,罕见的脸上有了十分丰富又复杂的表情。
男人的脸很五光十色地变换了一下,最后“九九归一”到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
“不......”拒绝的话还未出口,女人就上前两步,手捧到了他的脸上。
怀娆站定在他的面前,手心里是冰冰凉凉的风油精,就这样一手一个脸颊的贴在他的左右面颊上,做着捧着脸的动作。
他们站着的地方头顶是一棵巨大的法桐,树荫下比远处毫无遮挡被阳光任意烤着的地面要凉爽很多,而比这清凉的还有身前弯唇笑着的女人的声音。
她动了动唇,带着清新的薄荷气:“这样有没有凉快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怀娆动作太快的原因,梵羲第一时间竟然没有躲开,而是任由她的两只手就贴在自己的皮肤上。
女人手斜着捧得有些靠上,手掌与手腕衔接的部分差不多就要挨上他的嘴唇。
“你......”
梵羲想说“你拿开。”
嘴刚张开说了一个字,就感受到了唇擦着女人皮肤过去的感觉。
很软。
只是手腕的皮肤就几乎比男人的嘴唇还要软。
梵羲脑子里的弦像是被什么敲了一下,他眉心习惯性地拧起,拨开怀娆的手站在了一边。
只不过拨开女人手的动作要比平常轻了一点。
他两手背在身后,无意识的两只手的指尖摩擦了一下,半偏着目光,没有看怀娆。
“不凉快。”回答着她半分钟前的问题。
脸颊俩侧被女人碰过的皮肤有些烫,大概是因为在室外呆得太久,皮肤吸收了太多阳光的缘故,梵羲这样想。
“丫头回来了?”身侧传来一个厚重的男声。
梵羲转了下视线,是一只手提了个布袋子的李大爷,李大爷今天倒班,侧门守卫的不是他,他是出来买东西的。
怀娆心情很好,扬手跟李大爷打了个招呼。
李大爷走进两步,抬头又看到身边背着个手站得笔直的梵羲。
大爷声音里透着惊喜:“丫头她大表哥!”
梵羲:“......”
这茬算是过不去了。
梵羲点了点头,板正的声音字正腔圆地吐露着最近突击学习的中国话:“您好。”
大爷乐呵呵地夸了声小伙子还怪有礼貌,下一秒又走近了半步,很认真地盯着梵羲看了两眼,然后颇是关切地转头对着怀娆:“你大表哥怎么脸有点红啊,别是中暑了!”
“......”
梵羲冷着脸瞥了眼还挥着两只手散发着手心里风油精的女人,磨了下后牙,黑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解释:“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