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快报是个江湖红叶派名下的情报组织,而红叶派始祖就是当年的江湖百晓生。 江湖上大到风云消息,小到不知名的小辈之间的比武论级,事无巨细都会在江湖快报上报出。 而就是在十天前江湖快报向全江湖的人发布了捉拿五毒门赵琴落的追缉令。 因为,在五毒门的赵琴落给南陵萧庄主送完英雄贴后,萧庄主不日就毒发生亡。 虽说这样明目张胆地毒杀一看就是漏洞百出,但是赵琴落偏偏就是找不到为自己辩护的理由。 帖子是自己封口的,虽然当时她腿受了伤,是让寒月凡帮忙送的帖子,可以寒月凡也说一路上并无第二人碰过拜贴。 虽然赵琴落嘴上不饶人,但是她心里也不认为是寒月凡在帖子上下了毒。 但是无论如何,南陵萧氏的庄主被她五毒门公然毒杀了,这还了得。 寒月凡见赵琴落沉默不语,以为她想不到去处,道:“阿落,跟我回寒庄好吗?英雄帖下毒的事情我会帮你查清楚。” 赵琴落很干脆地道:“我才不,我要去飘渺谷找我师叔空空道长。” 寒月凡扬起眉毛道:“空空道长?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赵琴落继续行路,边走边道:“我师叔二十多年前因为一件事退隐江湖,早已隐居,所以你才会不知道。” “因为什么事情?” 赵琴落摇摇头:“不知道,连我爹娘都不知道。” 寒月凡不置可否:“二十多年前就隐居了,那你都没见过他,那他为何会出手帮到你?” “寒月凡!”赵琴落提高了嗓音,道:“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用利益计算一切,他是我师叔,就算素未谋面也是我师叔,为何不会相助。” 寒月凡轻蔑地冷哼一声:“落井下石我见多了,雪中送炭恕我从不相信。” “不过……”他略微沉吟一下,继续道:“你师叔隐居在飘渺谷这件事既然连我也不知道,那你去飘渺谷就算是安全的。” 赵琴落很无奈地道:“你还是这样,小人之心度君子之父。我师叔肯定会帮我避难,我爹娘和师哥也都赞同我去投奔他的。” “哦?”寒月凡奸诈一笑:“阿落,你不是自己担责出逃的阿,原来是与父母兄长合计商量好的。” 赵琴落被寒月凡抓住了把柄,又羞又恼。 寒月凡不再继续取笑赵琴落,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她:“阿落,告诉我,寒山一别,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琴落奇道:“你是寒庄庄主,有什么不知道的,干嘛要问我发生了什么?” 寒月凡很久没有说话,赵琴落反而有些不安。 她独自在外颠簸多日,看到寒月凡出来找她,表面上对他怒气汹汹,其实心里从见到他的时候就很感动。 赵琴落低声问道:“寒大哥,你怎么了?“ 寒月凡拉住了赵琴落的衣袖,道:“阿落,你终于又肯叫我寒大哥了。” 赵琴落一把打掉了寒月凡搭在自己袖口间的手,嗔道:“别套近乎。”脸却已经是绯红了。 赵琴落想了想,又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没什么难的,飞花令一出,钻到地缝里的麻雀都能找到。“ ”什么?你用了飞花令?“赵琴落惊道。 寒庄虽然号称是江湖第一大庄,其实更多是还不是因为它的武林势力,而是因为寒庄里收罗了世上最好药材与大夫。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寒庄很有钱。 就算是你的武功再高强,生活在世上,总是需要实实在在的银两,而寒庄这几年来已经把生意跟武林上排的上名的各大世家做了个遍。 再者,江湖生活,免不了会有争斗,有争斗就有受伤,就需要药材与大夫。 因此,整个武林对寒庄可谓是多有依赖,也敬畏有佳。 投桃报李,也就有很多江湖势力愿意蛰伏于寒庄门下。所以寒庄大部分的江湖事务是靠这些门派联系发展的。 飞花令就是梅花派的独门暗号,而梅花派正是寒庄在江湖的引线。 江湖快报的特长是搜索与发布信息,梅花派擅长的就是找人,什么样的人,遁地三尺他们都能找到。 但是梅花派现在还并未完全归顺于寒庄门下,如果寒庄需要启用梅花派的飞花令,那就必须要承诺他们一个条件,而且他们的条件开的不会低。 所以,除了寒庄刚刚发家起业的那几年会借助梅花派的飞花令为他们打通江湖渠道。近几年,寒庄基业已渐趋稳定,很少会再用飞花令了。 寒月凡眯着眼睛道:“很感动?” 赵琴落没好气地道:“谁知道你又打了什么算盘。” 寒月凡没有理会赵琴落的态度,道:“阿落,你不准备找辆马车吗?就算要去缥缈谷,我们不至于走去吧?” 赵琴落白了寒月凡一眼,甩出两个字:“没钱。” “我有啊。” “本姑娘不用,本姑娘就是要走去缥缈谷。” “我不走。” “不管你,庄主大人养尊处优,爱坐马车坐马车去。” “我坐了马车,你不坐我怎么当你侍卫?” “所以你也别坐马车。” …… 日落西山的时候,寒月凡还是买下了一架马车,还雇佣了一位赶车的马夫,这马夫看样子二十出头,一副黝黑木讷的模样。 马夫恭敬地向寒月凡问道:“二位去哪?” 寒月凡朝赵琴落一指,道:“问她,我也不知道她要去的地方在哪。” 说罢就先上了马车。 马夫向赵琴落作了下揖,满脸堆笑道:“夫人好手段,看来平日都是夫人持家掌业。我马天夫平生最敬佩的就是您这样的烈性女子。” 赵琴落差点没被他这句夫人喊吐血,暗想,里面那位止不住怎么窃喜呢。 再有,这马夫的名字也让赵琴落哭笑不得,马天夫,天生的马夫? 赵琴落懒得多作解释,陪笑地也还了下礼道:“劳烦马小哥,我们去琴阳。” 马天夫一见这位出手阔绰地太太竟是给自己还了礼,激动地手舞足蹈,说话也结结巴巴了:“您,您,您别客气,夫人上,上车吧。” 赵琴落僵硬地一笑,也跳上了马车。赵琴落坐在马车里,看了又看,忍不住赞叹道:“财大气粗就是不一样。” 这马车从外观上看虽然不算奢华,但是却宽敞无比,车内铺塌,床褥都一应俱全,竟然还有茶具。 赵琴落还是好奇地摆动在马车内的各种陈设,寒月凡却似已经累了,脱了长靴,直接上了床榻躺下,闭了眼睛。 “喂,”赵琴落推了推寒月凡,道:“你怎么总是这样?在寒山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是睡那么早。” 寒月凡又睁开了眼睛,看着赵琴落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寒山一别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琴落坐在另一侧的床榻,索性也脱了鞋袜,躺了下来。 “你耍我呢?真不知道?” “不知道。” “我不信,你是堂堂寒庄庄主。再说了,离我们寒山一别都四个月了,四个月江湖上发生的事情你都不知道?” 寒月凡翻了一下身子,面朝着赵琴落道:“真不知道,寒山一别后,我病了。四个月都在养病,他们什么消息也不告诉我。等我好了,就只看到你的追缉令,便用飞花令查了你的行踪,这次还是偷跑出来的。” 偷跑? 他一庄之主要出庄需要偷跑? 赵琴落真的怀疑是她耳朵坏掉了,还是寒月凡真当她的脑子坏掉了,才编出这样一个笑话。 赵琴落仔细看了看对面的寒月凡,还是和之前的感觉一样,除了显得瘦了些,丝毫看不出像个大病了四个月的人。 寒月凡见赵琴落不信,继续道:“真的,我弟弟们怕我操心,让我专心养病,消息全被封锁了。” 赵琴落挑眉道:“那你是什么病?” “旧疾。” 赵琴落眼睛一翻,打算不理他了。 寒月凡向赵琴落伸出胳膊:“你可以诊脉,便知我没有骗你。” 赵琴落迟疑了一下,下床将手搭在了寒月凡的右手腕上,一诊之下,心下大惊。 寒月凡脉象亏虚,而且寒火不均,交杂不定。 所谓虚脉,虚脉形,皆无力,浮大而软无根砥,虚正亏身无力,正是身体极大亏损所致。 至于要号出具体病因等,赵琴落医术浅薄就不得而知了。 赵琴落脸色变了变:“是不是很严重?所以足足要养四个月?现在治好了吗?” 寒月凡笑了笑道:“别紧张,现在都好了,不然我怎么能出来找你了?” 赵琴落将信将疑地看着寒月凡,心绪复杂。 “阿落,真的。我现在好了,就是身体还没完全养好,行路有些累,所以躺着舒服些,别担心我了。快说说吧,你究竟怎么上了江湖追缉令的名单?” 说到这里,赵琴落满腹委屈,因为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到今日这个地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