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一阵凉风从窗户夹缝里吹来,沈慕舟爬起身来去关窗户,揉揉眼睛,发现有一个人影儿,手脚向上,还冷得颤抖,摇摇欲坠。沈慕舟眸色一深,猜想这会是刺客,顷刻间清醒过来,握着贴身的刀,一步一步走进,心跳着极快,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慢慢掀开帘子……
“……”呆子。沈慕舟脸黑了下来,他拍了拍杨木筠的脸,却见杨木筠将他的手握住,贴近自己的脸:“嘿嘿,沈妹妹,你的手怎么那么滑……”
沈慕舟的脸更黑了,恨不得把他打醒。
他见他睡得死死的,叹气一声,看他手脚向上,一看就是被那江停舒给坑了。
就这样还能睡着,让杨木筠累死吧。
第二天一早。
朝霞的碎光撒向大地,落向书院的各个角落,一缕阳光也摩挲着江停舒的脸。“该醒了,你是个读书人。”小花叽叽喳喳地围在赖床的江停舒身上,“今天早上可是林夫子的课……”
林夫子?就那个脑袋一看就读秃了的林夫子,她搜罗着记忆中林夫子的形象,整天拿着戒尺威胁,不服就抄两百遍课文?
她感觉脖子凉飕飕的,吓得赶紧穿戴好衣物,肩上挎着书袋子,用尽在现代跑八百米的冲劲。
哎,在现代饱受折磨也罢,在这也要受这苦。
读书人不容易啊。
杨木筠打着哈欠,懒懒散散地搭着身旁连明的肩,蓝白色衣衫在一阵疾速的风中扬起,只看见小小身影快要消失在眼前。
“阿明,那小子谁啊?”杨木筠眯了眯眼,连明轻轻摇了摇头,猜测道:“这身影好像是昨天救下的小兄弟。”
杨木筠伸伸昨晚还隐隐作痛的胳膊,转过头来发现沈慕舟从早上就黑的脸,像是有人欠他钱似的,杨木筠拍了拍肩:“阿舟,咋了?”
“昨晚的沈妹妹怎么样?”沈慕舟神秘莫测地笑问道,笑意不达眼底。
杨木筠不作他想:“手还挺滑的,就是有点冰……诶,你怎么知道沈妹妹?”
“呆子,我不作追究你对我的妹妹的念想,但昨天的手……”沈慕舟阴测测笑道:“还有那江停舒的话,你也信,他祖宗叫江真沙,你也信。你以后被人骗身可怎么办?”
“阿舟,江真沙怎么了,你可别亵渎祖宗!”杨木筠义正言辞道。
沈慕舟摇了摇头,像是在怜悯他,拉着连明丢下杨木筠在那思考。
“阿……阿舟,江真沙到底咋了,等等我……”
沈慕舟和连明搭着肩,摆了摆手,齐声道:“讲真傻!”
在稀碎的阳光下,轻扬的发带,少年爽朗的笑声,在朗朗读书声中也是一片美好。
书院中。干干净净的书桌上,摆着整整齐齐的笔墨纸砚,夫子单手拿着书,空着的手拿着戒尺在下面晃来晃去,严厉的眼睛扫视着四周。
江停舒单手撑着脸颊,书本立在书桌上,书还只翻到第一页。眼皮上下差点碰着,却又缓缓张开,困极了,江停舒的旁边是个小胖子,据说是油水极多的吏部侍郎的儿子,江停舒余光看着他咬猪蹄,猜想,他爹是油水多,他是脂肪更多?
只是这作案方式很容易被发现吧?这猪蹄味儿都散到这边来了。江停舒摸着下巴寻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