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维玉简直要怀疑人生:“这么说,你昨夜就知道我溜出去买酒了?所以,你是故意放我出去的?”
红鸢不置可否:“当然,伽蓝书院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休想瞒过本院的眼睛。”
凌维玉这下彻底相信了,但同时相信红鸢的一颗心也彻底伤了:“红鸢!我那么信任你,我把你当朋友,视你为知己,没想到你不相信我就罢了,还一心算计我,红鸢,你简直太过分了!”
凌维玉气急,她一生最痛恨背叛,但红鸢,却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背叛她的人。
“维玉师妹,不可放肆!”顾城看凌维玉直呼红鸢姓名,已经明显不理智,忙提醒般的呵斥一声。
红鸢却抬手止住了顾城,对凌维玉冷哼一声:“你把我当朋友?想和我红鸢做朋友的,多的是,你又算哪个?视我为知己?你难不成喝酒冲昏了头,我们可是情敌,你一纸婚书困住了颜回,这笔账,这场胜负还未分清楚,你就把我当知己?是我傻,还是你傻?”
红鸢说到这里,转身看向了无边的夜色:“别跟本院谈什么信任,也请你们都收拾起那些花花肠子,伽蓝书院是求学长本事为朝廷效力的地方,不是后宫,更不是深宅大院,没什么姐妹情深,更别妄图投机取巧。”
“弟子不敢。”红鸢话音落下,众弟子忙恭敬的答复一声。
凌维玉望着红鸢的背影,那一袭红衣笼罩着的女子,让她一瞬间觉得无比陌生,周身散发着的强大气场,不怒自威,足以让整个伽蓝书院抖三抖,与哪个平日里笑逐颜开率性坦直的姑娘判若两人。
凌维玉无言以对,面对赤裸裸的翻脸不认人,还能说什么?
红鸢再次转过身,看向了颜回:“凌维玉交在你手里,你是知戒师兄,执掌着书院戒规,怎么惩戒随你,但是有一点,她是本院的对手,本院与她恩怨未清,胜负未分,你不仅不能伤她性命,且不能再让她负伤。”
“……”颜回听了先是一愣,随后道声:“是。”不能杀不能打,又不能让其受伤,这算那门子的惩罚?颜回简直就是无言以对。
凌维玉一听也楞了,这明摆着就是借口袒护自己,可是算计她的也是红鸢,她实在琢磨不清红鸢这究竟都是些什么路数。
凌维玉最终还是被颜回带到了知戒堂,面对红鸢的不能杀,不能打,不能负伤的指令,颜回只能将其关在知戒堂醒酒,事实上就是关小黑屋。
归于平静的凌维玉紧绷的神经一松懈下来,汹涌的酒意就袭了上来,她昏昏沉沉的坐在冰冷的地上,靠着冰冷的墙,忍受着入秋后山间深夜湿寒的凉意,简直从脚趾头冷到了头发丝。
颜回实在没想到,不杀不打甚至都没有理会凌维玉,凌维玉还是染上了风寒,竟然一夜之间高烧不止。等到天亮他来到知戒堂,准备责罚凌维玉时,就看到知戒堂的门已经开了。
他眉头一皱,几步跨了进来,只见两名弟子正拎着水桶朝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凌维玉泼了出去。
“住手!”颜回忙喊了一声,但还是晚了,冰冷的水浇在凌维玉身上,凌维玉顷刻间成了落汤鸡,而紧闭的双眼在冷水过后也有了反应。
她动了动眼皮,沉重的眼皮让她睁不开眼睛,原本清秀的眉宇间,此刻眉头紧锁拧成了疙瘩,而那张原本用药膏覆着的脸,此刻被水冲去了厚重的药膏,露出了本来面目。
“鬼,鬼啊!”泼水的弟子看到凌维玉容颜的一瞬间,被吓的大惊失色的喊了一声,回头见颜回,被颜回瞪了一眼忙退在一边。
颜回的目光落在凌维玉狰狞的脸上,那一道道醒目的伤痕,让颜回的视线变的深邃,莫测。
“冷,好冷……”凌维玉并没有睁开眼睛,事实上此刻的她已经高烧的说起了胡话。
颜回忙几步跨到凌维玉身边,蹲下身子将凌维玉从水里扶了起来,喊道:“维玉,醒醒。”
“冷,好冷,及瑶,我好冷。”在凌维玉的意识里,她还在知藏楼,身边的人还是沈及瑶。
颜回伸手覆在凌维玉额头,额头的滚烫的温度瞬间穿透冰冷的水,蔓延到了颜回的手背。
“怎么回事?”颜回眉头一皱,抬眼朝着立在门边的弟子问道。
两个弟子互相不安的看了一眼,才回答道:“弟子们看她醉的太沉,便想替师兄唤醒她,好等师兄来定夺。”
“放肆,何时轮到你们替我做主了?”颜回璞玉般的脸上顿时笼上了一层阴郁,低沉的声音带着极具震慑的威仪,一句话说出口,两名弟子已经哆嗦不已。
“还不快去禀报院长,知会大师兄。”颜回再次呵斥一声,两个弟子如获大赦般匆忙离去。
颜回看着自己手臂间不住颤抖的凌维玉,忙起身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裹在凌维玉身上,随后将她从水渍里抱起,换到了一处干燥的地方。启银qiyin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