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维玉的眼眸更清澈了些：“我知道啊，如此一来，院长不就少了一个劲敌了吗？没有了我与颜回师兄的这一纸婚约，院长的胜算不就更大了吗？”

“你放屁。”红鸢径直暴了粗口，此刻讶然就是一个暴跳如雷的小姑娘，丝毫没有了伽蓝院长的威仪：“凌维玉，你知不知道，就你这丑样子，今日你放弃了颜回，你这辈子都会嫁不出去，没有哪个男子会娶你这个奇丑无比的女人！”

若是放在之前，红鸢这番话足以让凌维玉一蹦三尺高叉着腰骂回去，可是如今，凌维玉不会了，反而是笑着说道：“院长，您不要小看人，如今我辉腾马帮，就有一位相公正等着我呢，我虽然被毁容长的丑，但我有钱呀，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还怕我找不到几个俊俏郎君嘛？”

红鸢简直对凌维玉的不要脸佩服的五体投地：“凌维玉，你好不知羞，这种话你也能说的出来。”

凌维玉咯咯一笑：“我凌维玉好美色是出了名的，辉腾草原辉腾军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不然，怎么会强娶了颜回师兄？”

凌维玉说到这里，目光看向了颜回，颜回忙别过脸去避开了凌维玉的目光。

红鸢简直要被气死，说到底，她是不想让凌维玉走的，虽然全伽蓝书院都知道，凌维玉是红鸢的劲敌，两人水火不容，但只有凌维玉和红鸢自己心里清楚，这段情分究竟如何。

“好啊，你要走，可以，这些日子你没少给本院添堵，要走，也得让本院出了这口恶气！”红鸢气急，伴随着话音落下，腰间缠着的腾蛟鞭已经抖落开，一挥手在地上炸开一声空响。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红鸢挥动长鞭，长鞭如一条毒蛇般朝自己扑来，沈及瑶忙将凌维玉护住，凌维玉一见，抱着沈及瑶就地一转，自己将沈及瑶妥护下，而鞭子就落在了自己的后背。

“嘶……！”凌维玉顿时眉头一皱，痛的倒吸了口凉气，众人一见彻底傻眼了，红鸢也一瞬间楞住了。

沈及瑶看着凌维玉被打，火气顿时就撞了上来，忙抱着凌维玉对红鸢吼道：“院长，你太过分了。”

红鸢看看被打了凌维玉，再看看手中的鞭子，无措道：“我，我……”

凌维玉忍着痛转身，对红鸢道：“我说你要不要下手那么狠，你这母夜叉，一言不合就打人，谁敢娶你呀！”

“凌维玉，你敢再说一遍……”红鸢立马回怼。

凌维玉顿时认怂：“好好好，你厉害你厉害，我惹不起我总躲的起吧，走了。”凌维玉说完，拉着沈及瑶就转身离开。

“凌维玉，你站住……”红鸢的咆哮声在后面传来，凌维玉在转身后的一瞬间，满是伤痕的脸上褪去了故作玩笑，取而代之的是诸多的不忍不舍以及绝决。

身后，红鸢火冒三丈的嘶吼怒骂，顾城站立原地的不舍与惜别，颜回不忍直视的矛盾和隐忍，让凌维玉彻底失去了回头的勇气。

是夜，沈及瑶收拾着行装，凌维玉伏案亲手写下了和离书，在最后落款处，她多添了两行字：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在搁下笔的那一刻，竟有一种如释重负，她心中想的是：不论你是南雁，还是颜回，既然注定有缘无份，那便就这样吧。

是日一早，维玉及瑶脱下了伽蓝衣，换上了自己的衣裳，凌维玉穿着的是一身藤紫色衣裙，依旧戴着素白的大纱笠，沈及瑶则是一身鹅黄色的衣裙，同样纱笠遮面。

二人出了蓝字园，径直往文殊阁走来，因为她们要和红鸢辞行，且要将和离书交到打扫文殊阁院子的颜回手中。

此时的文殊阁中，正是伽蓝弟子前来修学的时间，因此院中弟子络绎不绝。维玉及瑶跨入文殊阁的大门，碰巧颜回正在打扫院子，正是入秋的时节，院子里的几棵高大的紫藤树披满金黄，细碎的叶子纷纷扬扬。

一身伽蓝衣的颜回抓着扫把，一下一下不急不躁的扫着地上的落叶，芝兰玉树的身影，在纷飞的落叶里，静美的如同画中人，而那眉目成书的容颜，温润如玉的神色，由内而外散发着的书卷气息，更像是在水一方的谦谦君子。

凌维玉远远的看着颜回不自觉的停住了脚步，如颜回般陌上人如玉的无双公子，任是谁也会被陶醉，更不用说就喜欢看帅哥的凌维玉，只是如今的她与颜回，就是丑小鸭看上了白天鹅，他们之间隔着的，已经是一个银河系的距离。

“维玉。”沈及瑶见凌维玉望着颜回发呆，便知道凌维玉心中还是放不下颜回，因此温柔的叫了一声。

凌维玉被沈及瑶的声音拉回了神思，攥紧了手中的和离书，说道：“走吧。”

沈及瑶并没有行动，而是拉住凌维玉的手臂，隔着素白的纱问道：“维玉，你真的能放下吗？若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凌维玉微微一怔，之后勾起嘴角笑道：“及瑶，你怎么了？你不是一直想要离开吗？怎么突然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