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你朝这个这个方向一直走,走到尽头,那处的西院便是我的住所了,我还有事要与我父亲相商,待会儿再过去。”在走到淩府岔路的时候,淩如顿下步子,朝着常念念说道。
“哦,好,那你记得快点回来啊!”常念念点点头,笑了一下,然后就转身朝着西院蹦蹦跳跳走,那姿势不像十几岁的姑娘该有的,反而像是几岁的稚童做出的。
淩如看着她走远,紧接着便径直走向淩允文的书房,沿路遇到不少淩府的下人,见了她以后都是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
“二小姐有事吗?”书房外的家丁拦住了淩如,然后弓着腰问道。
“我有事要找父亲。”淩如见他拦自己,也不恼,反而是后退了两步。
家丁见她没有发火的迹象,惊讶了一下后,就恢复了平静,笑说:“那二小姐现在此处稍等片刻,小的进去通报一声。”
他话音刚落,淩允文的声音就从里头传来,“让二小姐进来吧。”
“小姐,请。”那家丁推开书房的门,然后朝旁边让了位置,以供淩如进去,而她一进去后,他也十分尽责地立马把门阖上。
“父亲,”淩如进房以后没有四处观望,而是直接看着主座上的淩允文问好,然后才看向他一旁坐着的人,又叫了声:“姐姐。”
“如儿妹妹今日怎么有空来书房找父亲了,平日你不是最讨厌这些吗?”淩柒端坐在椅子上,一双手规整地被她交叠在膝盖上,脊背挺直,十分有大家小姐的优雅。
这话若是在旁人说来,只怕会让听的人觉得这是暗含冷箭的讥讽,但是由淩柒说出来,却让人怎么都生不起不悦的情绪,只会觉得她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她今日梳着流云髻,墨发上并未有过多装饰,只别着一个白玉发冠,发冠顶头坠着一颗水滴形状的玉石,而她的耳垂上也相应地戴了两颗白润饱满的珍珠,她穿着一身水绿色长裙,抹胸处绣着一朵淡粉色荷花,翠绿色的荷叶与长裙的水绿相得益彰。
如此简单的装扮,却让淩柒整个人带着一股温和无害,她的长相并不艳丽,所以盛装打扮并不适合她,反而是这种看似无意的素雅装饰,却将她整个人的气质都提升了一个度。
淩柒睁着一双墨黑而水亮的眼眸,看上去就像是刚出生的小鹿,满满的全是无辜和单纯,让人不禁想生起保护的心思,她的唇小而精致,唇角微微弯起,此刻她正含笑地看着淩如。
“我深知我过去曾做了不少错事,如今我从岭南回来,人似乎也开了窍,因而我便想求父亲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能光耀淩家门楣。”淩如低着头,用十分诚恳的态度说着。
闻言,淩允文和凌柒都是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料到这番话居然是那个只会惹祸的淩如说出来的。
“你是为了方夏书院的名额来的吧,”淩允文一语点破淩如的目的,“我方才也正是与小柒说此事。”
“那、那父亲可愿给我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淩如有些紧张地握紧了自己袖下的手,进方夏书院的唯一办法,只掌握在淩允文手里,如果他拒绝,她就真没有可能了。
淩允文看着淩如,细细端详了好一阵,这个曾经他认为最不成器的女儿,如今却像是变了个人,也许钟离惠对她和自己的打击都不小,思及此,淩允文深深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的变故,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老了不少,虽然他的外貌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淩允文的眼睛里已然不复往日的光亮,渐渐变得深暗,也隐隐约约带了点颓废。
淩如听到他那声叹息后,心下一窒,莫非淩允文要拒绝她了?
“你是我的女儿,你本就该去。”淩府有两个名额,一个淩允文早就给淩柒定下了,剩下来的一个,他本是打算给钟婉的,可如今钟婉离府,这仅剩的名额自然就归淩如了,就算她不来,淩允文也会让她去方夏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