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七皇子……他似乎很忙,除了初一十五的请安,平日里都不会来景仁宫。
云汐挪了一下,冲着两位皇子磕头请安,跪得发冷,瓮声瓮气的说:“奴婢不小心泼了六公主一碗甜汤,六公主罚奴婢在这里跪两个时辰。”
夏麟觉有一瞬间的错觉,这说话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像在撒娇。
他突然想到母妃曾提到过云汐是如何的细心,看到她喝补药的时候还会备上蜜饯云云……
当时,云汐这名字便在他心里留了印象。
他不怎么注意宫里头伺候的宫人,唯一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初入宫时又黑又小的模样,当时虽然他制止了皇姐,但心底里倒是挺赞同皇姐对她的评价——丑丫头一个。
现在看着,似乎比以前白了些也胖了些,跪着判断不出身高,但看着是没怎么长,倒是方才回头看他那一眼……
那双眼睛还挺好看。
夏麟觉皱了皱眉头掐断自己的思绪,看她垂着头在吸鼻子的样子,再想起自己皇姐那被宠坏的性子,心下立时有了判断。
“德顺,”夏麟觉唤了自己的伺候奴才,“将大氅给她。”
那叫德顺的奴才应了一声,从后头的宫人手里取过大氅披在云汐的身上。
云汐偷瞧了眼夏麟觉,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再度磕了个响头谢了恩。
夏麟觉也没再看她,走出去两步打算进景仁宫,但刚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倒是害得九皇子差点撞上去。
他犹豫片刻,还是回过头冷声说到:“跪在这里成何体统,还不下去!”说到最后声音陡然拔高。
云汐觉得她大概惹七皇子不快了,颤了颤,赶紧再度磕了个响头谢恩,披着大氅,一瘸一拐地溜了。
夏麟觉看她披着拖地的大氅、得了恩典缩着脑袋赶紧开溜的样子觉得着实滑稽,不自觉得轻笑了一声。
引得一旁的夏麟远疑惑道:“七哥你笑什么?”
夏麟觉收了笑,撇了一眼自己的九弟,也不解释,大步得进了景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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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已经到了来年的新春。
去年一年农民们收成好,各地风调雨顺,官府的税收自然也好,于是过年的时候宫里大肆庆祝了一番,各宫主子们自然赏了不少好东西,而作为景仁宫最小又最得宠的宫婢,云汐收到得自然是最大一份的礼。
云汐觉得这个年是她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年了,小金库里赚得盆满钵满的,而且她不像其他宫女姐姐们还要想办法送钱出去补贴家用,她得的赏银就全是她自己的。
过完年静柔贵妃便开始忙碌了起来,原因无他,六公主到了要议亲的年纪了。
那一整个月里张嬷嬷整日整日的从外头寻了各家公子哥们的画像送进宫来,静柔贵妃便整日整日的在宫里挑,云汐都觉得一踏进正殿就有种四面楚歌的感觉。
若是半夜来这正殿,怕不是要被画像上那么多双眼睛给吓出毛病。
六公主每次来遇上得都是这场景,不知为何渐渐生出了逆反心理,前日竟然与静柔贵妃大吵一架,表示静柔贵妃无论选谁她都不会嫁。
云汐当时正巧在一旁伺候,眼瞅着公主摔了两个花瓶,往她身上砸了四个茶碗,外带撕毁了那一堆公子哥的画像,才负气离开。
静柔贵妃被气得不轻,躺在贵妃椅上半天缓不过来气,幸好云汐把参片及时塞进贵妃嘴里,不然贵妃怕是能一命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