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的晟隆帝一言不发,只审视般的看了太子好一会儿。
他如何不知道这个儿子有多少能耐,他虽然会武功,却都是些三脚猫的功夫,有什么能力堪此大任。
何况连用兵之道都学得一知半解的,就是去了,怕也是压不住秦俊手下的那些士兵的。
晟隆帝扫了一眼下面的许首辅,后者立刻明白了过来,上前一步说道:“臣以为,太子不宜涉险,可皇上威仪不可不立,不妨从诸位皇子中选一位代表皇上前去坐镇。”
此话一出,太子党一脉的官员们又是一阵附议。
皇帝被他们说得有些心烦了,揉了揉眉心,甚为不耐的说道:“既然众卿家都这么说,那便让老七出去锻炼锻炼吧。”
太子去不得,齐王不会武,前一年封了端王的五皇子夏麟杰又是个软弱没主见的,这么盘算来盘算去的,确实是七皇子夏麟觉最合适。
正巧皇帝这些日子也打算要册封他,让他搬出宫去单独立府,如此有些历练后再领了封赏也是再合适不过了。
皇帝开口了那便是一锤定音,夏麟觉当场便跪下领旨谢恩。
所有人又开始讨论起别的事情,并没有人注意到太子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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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麟觉要离京前往西南山区剿匪一事很快就传到了后宫之中。
静柔贵妃听得消息,一口气没提上来就晕了过去,幸好云汐和张嬷嬷当时正在一旁伺候,赶紧唤了御医前来诊治。
云汐这两年自然也对男女之事有了更深的了解,夏麟觉原是怕她在静柔贵妃面前露陷所以拦着不让她去景仁宫,后来她逐渐开窍了,倒也就不管她了。
何况这两年里他忙着朝事,忙着御林军的事情,也没太多闲暇去管她。
于是静柔贵妃偶尔就会招了云汐过去陪着,说是陪着,但更多的也是叮嘱她怎么伺候好夏麟觉的事情,两个人的话题永远围绕在夏麟觉的身上。
这么说来,静柔贵妃虽然没什么深谋远虑,但确实是个将一门心思都扑在自己孩子身上的母亲。
御医看下来也没说什么,只说是急怒攻心,开了副清热降火的方子,嘱咐了好生休养就退下了。
夏麟觉到的时候,云汐正巧从静柔贵妃的寝殿里头出来。
云汐看了他一眼,少年长得挺拔,比她高了一个头,所以她大部分时候都要仰头看他。
夏麟觉的脸上还带着来不及收的焦急神色。
方才从御书房里出来便听宫人来报说静柔贵妃晕过去了,这才心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乍一见到云汐从里头出来,他也愣了一下。
云汐朝着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压低了声音说:“娘娘方才哭了一场,又喝了药,这会儿刚睡下。”
她和张嬷嬷劝了好一会儿,静柔贵妃才睡下,张嬷嬷还在里头伺候着。
夏麟觉点点头,自然得拉过她的手握在手里,转身便往外走了几步。
待到离得寝殿有些距离的地方,他才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云汐,一边替她整理了耳边的碎发,一边轻声问:“母妃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