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麟觉其实不怎么愿意云汐在这时候离开自己的身边,既然决定一起闯军营了,那他自然希望她时刻跟着自己。
倒是荀羽冷漠得看了他一眼,说:“她需要有自保的能力,你没法做到时时刻刻的跟在她身边,我也做不到。”
夏麟觉沉默了好一阵,终于是放手让云汐跟着荀羽出去了。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太阳正好落山,天色渐晚。
云汐还是那一身男装,只是看起来比平日里臃肿了一些,腰间还挂着好几个小布袋,两人没多说,他们三个便也没有问。
五人聚到了夏麟觉的房里,互相分享了一下下午查探到的消息。
原来这伙山匪早在六个月前就已经显露了踪迹,当时还是相当分散的,只是零零散散得在官道附近打劫行商客们,且没有什么规律可寻,所以并没有人把前后几次的事情联系到一起。
直到三月前山匪的人数陡然增多,至少达到了千余人,且根据某个被劫持了的行商客的说法,他们的纪律相当的严明,所有人行动一致,说他们接受过正统的训练也不为过。
这些人武功其实一般,只是据说山匪头子十分有本领,还会一些奇门遁甲,排兵布阵更是运用得出神入化,借着大凉山繁杂的地貌和官府的差役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那山匪头子似乎对大凉山的地形了解得非常透彻,常把那些差役耍得团团转。
西京国与成国之间有大凉山这座高耸入云的山脉阻挡着,寻常人根本不可能翻山过来;若是走山下绕行,则必定遇到西南驻防大军的军营,那么多的人涌入成国,怎么可能不引起驻防军队的注意?
他们分析了一个最坏的可能,就是敌人已经控制了秦俊大将军,但即便如此,驻防大军也是设有应对机制的,他手下的五位副将和十位参将可以共同协商,只要有过半的人同意,便可临时抽调先锋营的人去应敌。
可如果真的严重到了这个地步,朝廷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军营里的人便是冒死也会派人送消息出来。
“还有一个奇怪的事情,”袁哲端着一杯茶水,皱着眉,“我与街边一个小贩聊天的时候,他提起他的婆娘这几日常在抱怨小城外的胡阳溪水流变得比以往要湍急得多,前几日洗衣服的时候被冲走了几件新衣裳,还说大约一月前有人失足跌落到溪水里,不过半日便被冲出了几十里。”
荀羽听完他说的,沉吟了一会儿才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地图。
这是一份胡阳城的地图,地图画得相当粗糙,只标记了例如官府、军营等重要的地方。
几人围在一起,荀羽指着地图上画着的胡阳溪的位置说:“这里就是胡阳溪,这里是胡阳城,而这里是胡阳堰。”
胡阳城坐北朝南,城门在整座城镇的最南面,四周都有高筑的护城墙。
胡阳溪则是胡阳河的一条小分支,大凉山上的一处瀑布飞泻而下形成了胡阳河,胡阳河从山上穿越山谷一路蜿蜒而下,有大大小小上百条的分支,胡阳溪就是其中的一条分支,其流经南边的城门口,再一路往东南方向汇入附近的卿训江。
胡阳堰则建造在大凉山的清灵峡谷,清灵峡谷在大凉山山腰往下一点的地方,离那瀑布不远。
当初因为那瀑布冬日里会结冰,待到春夏之际融冰后会造成水流短时间内急剧增加,时常在农民春耕的时候发生洪灾水患,官府才花了大力气造了胡阳堰来控制水流,确实是颇有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