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羽并不希望云汐想起来那一年里发生的事情，他只希望她永远都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活下去。

听到这里，夏麟觉和袁家兄弟早就已经震惊的没了言语。

谁都没想到，这背后有这么多的曲折。

几人安静了一会儿，就听夏麟觉又问：“后来呢？这毒如今怎么又……”

“后来？”荀羽古怪得看了夏麟觉一眼，“后来你就负气跑去了西北，而我奉了你外祖的意思跟着去保护你了不是吗？”

谁都不知道这一年里，这毒性为何发展到了如今这般地步。

夏麟觉愣愣的点头，然后突然想起德顺跟他说过的，云汐腿疾的事情。

他立刻说道：“腿疾……德顺曾告诉过我，我不在京城的这一年里，云汐时常会犯腿疾……可他也说了，曹御医开了药，云汐喝了已经好多了……”

一旁的慕容仁沉吟了一下，说：“那腿疾极有可能是毒性发作的征兆，至于你说御医开药的事情，可能那药方里有药物对症，能减轻病症，可这病根却还是在的。”

夏麟觉听了，再度懊恼不已。

如果不是他一气之下自请去西北，如果他当时少一些对云汐的质疑，如果不是他那愚蠢的不安感作祟，那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他会留在京城，他会注意到她的腿疾，甚至，哪怕最终她还是要毒发，他也能陪在她身边。

可没有如果，时间无法倒退。

他伸手抚上云汐的脸颊，掌心里感受到她皮肤微凉的触感，眼底带着深深的忏悔。

只是云汐还是那样睁着眼，一动不动得看着前方。

“那她现在如何？为什么是这副模样？”袁澈问慕容仁。

慕容仁叹了口气，摇摇头，“外伤已无大碍，再多养些时日便好了。只是，一来她自前几日前醒来后就对外界毫无反应，这不是毒性所致，想来是她心病难逾。二来她那毒已经无法彻底压制，我尽力了，也只好将毒暂时都逼入她的双腿，暂时也不知道之后会不会再度发作。”

他说着，看了夏麟觉一眼，“她以后，可能都是这个样子了。”

不能走路，不会说话，甚至随时有可能毒性发作，命丧黄泉。

袁澈倒退了一步，似乎有些无法接受那个伶牙俐齿的云汐从此就消失不见了。

慕容仁并不惊讶于袁澈的反应，甚至觉得夏麟觉大概也会被吓到。

因为他以往也见过不少恩爱的夫妻，可真正在面临这种重病的时候，很少有人仍然能全心全意的去爱对方。

他方才问夏麟觉是否还爱云汐，虽然带着试探，也满意于他毫不犹豫的回答，可他也清楚的知道，再多的爱，在病痛的折磨下，都会渐渐得被消磨干净。

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更不用说，瑞王他胸怀大志又德才兼备，成国的未来需要他。

只是他没想到，夏麟觉在听了他的话后居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眼里仿佛只有云汐，与她额头相抵，坚定而低哑的说：“云汐，不管你听不听得见，我都要告诉你，这一辈子，下一辈子，生生世世，我都不会再放开你了。”

慕容仁听了，多少有些震撼又欣慰，便也没再说什么。

倒是一旁的荀羽冷冷的哼了一声，“王爷之前的承诺说得也很好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