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凄惨得喊了一声“丞儿”,便想过去抱他,但未料到夏麟丞突然一个侧身让开。
她扑得力道大,扑空后,随即照着元靖殿的台阶就滚了下来。
皇后在一番天旋地转后有些痴傻的坐在台阶下,她衣衫凌乱,发髻散开,额头上磕破了一块皮,早就没了国母该有的端庄。
她呆愣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看着上头的夏麟丞还在一边笑一边哭,整个人似是已经疯癫。
然后她突然狂吼一声,一抬手指向仍旧端坐在那里的晟隆帝,尖声喊道:“你,是你!是你害丞儿变成了这副模样,是你!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要如此欺辱我们母子?”
晟隆帝岿然不动,脸色淡漠的看着她在下方指控自己。
“我陪了你这么多年,从你还是太子的时候,就陪着你……这一路,你眼里永远只有许璎,如今又为了她儿子来残害丞儿,都是你,都是你……”
骤然被点名的静柔贵妃一呆,然后立刻反应过来,本能得想要开口反驳,却突然被一旁的太后拉了一把。
太后朝她摇摇头,示意她冷静些。
而被迫集中在这里的诸位大人以及夫人小姐再度开始颤抖,跟都筛子似得,恨不得能把自己的耳朵堵上。
他们不想听这些事啊,他们想活命啊!
“你指责朕?”晟隆帝重重的哼了一声,“安荣二十年新春那场刺杀不是你安排的吗?你为了不被怀疑,甚至冒着被伤的风险留在景兴宫里,可你又何尝不是想当场看着静柔被刺死呢?朕虽然查清楚了,可也没有追究,又是为了谁?”
静柔贵妃一听,整个人就是一晕,幸好还有张嬷嬷撑住她。
那场刺杀,要不是云汐在,她怕是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谋害宫妃,罪当斩首,而皇帝,为了保护皇后,居然又是一力压下。
“哈哈哈哈哈,”皇后大笑了一会儿,再度冷了面容,“张口闭口都是‘静柔’,还敢说不是偏袒吗?”
晟隆帝冷了脸色,刚想开口说什么,不想有人横插了进来。
“皇后!”安妃已经将孩子交给了太后身边的周嬷嬷,这会儿提着裙子站到了皇后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到:“你还有脸说!你这些年残害了后宫多少孩子,还企图伤害我的启儿,你这种黑心眼的,就活该下十八层地狱!”
安妃是舞女出身,没有接受过那么多的教育,《女训》之类的读得也少,这会儿插着腰破口大骂的模样,就像是街边的市井泼妇。
皇后大概这辈子都没有这样被骂过,呆了好一会儿,才猛得反应过来,反驳道:“本宫没有,本宫已经是皇后,本宫的儿子又是太子,本宫为何要残害后宫的孩子!”
她说得声嘶力竭,说到最后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那破锣般震得在场众人一阵头晕目眩。
安妃也是有所准备,从衣袖里摸了一会儿,摸出了夏麟启的那张药方。
她指着药方说:“就是这药方里的一味药被加重了剂量,才会导致启儿长时间发病不逾。皇后这些年,不知道用过多少类似的伎俩让后宫没有子嗣产出,我若不是受了太后与皇上的庇佑,也诞不下十一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