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麟觉进宫去伺疾了两天两夜,出宫回府后,坐在王府的小花园里喝了十来坛子的酒。
他喝得略微有些醉意的时候,云汐刚好过来看他。
见他喝得面有绯色,云汐叹了口气,“王爷,是宫里有什么事吗?”
夏麟觉看着她好一会儿,突然一伸手将她拉入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嗅着她身上的清香,才觉得心中安定了些。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父皇他是真的病了……”
晟隆帝的身体自他离京去东南时就已经有了状况,到后来废太子谋逆,给了他沉重的打击,身体便也跟着每况愈下。
当时废太子曾质疑晟隆帝是装病,可如今想来,这当真是诛心的问题。
云汐默默得回抱着他,柔声安慰:“这里只有奴婢在,王爷想哭就哭吧。”
夏麟觉没再说话,只是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云汐轻轻得抚着他的背脊,就像是哄夏曦睡觉那样。
好半晌,她察觉到自己肩头的衣服似乎是湿了。
云汐在心里叹了口气,晟隆帝疼爱废太子,可夏麟觉却一向重视这位父亲,内心对他的感情十分深厚。
去西北前得了那一点点的关心都让他开心了许久,可想而知,如今晟隆帝的身体出了状况,他有多担心。
然而晟隆帝的病,一半是身体上的,但更多的是心里受到的打击。
来自于自己的结发妻子与最疼爱的儿子的背叛,这远胜于他夺嫡时经历的那些失去亲情的时刻。
晟隆帝身体有恙的消息传出的第二天,又一道圣旨在清晨的时候到了瑞王府。
立夏麟觉为太子,即刻迁入东宫,尊太子生母静柔贵妃为端孝皇后。
晟隆帝同时定了于来年开春,禅位于太子夏麟觉。
此事在朝堂上一经宣布,所有的朝臣沉默了好一阵。
直到许首辅往外一步,跪下喊了句“臣遵旨”后,所有的大臣们才似是反应过来一般,一股脑的跪倒在地。
尤其是那些在宫里被关了三天三夜的大臣们,一个个都甚是感恩戴德。
这个决定合乎情理又出人意料。
如今废太子已死,朝中再无皇子能与夏麟觉的锋芒匹敌。
晟隆帝虽然身体有恙,但正值壮年,这禅位的决定叫外人十分难以理解,可近臣都知道,晟隆帝这是哀莫大于心死。
虽然这旨意来得突然,却无人敢反对。
接到圣旨后,瑞王府上下狠狠得忙了几个月,一直忙到快年关的时候,才将所有的东西迁入东宫。
荀羽因为领了御林军的职,故而一早已经住进了御林军专门的住所。
慕容仁以夏麟觉幕僚的身份跟着入宫,也在东宫有了他专属的一间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