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暗室的门打开,一行和尚走了下来。
“怎么样?”赵玖问道。
“外面贴了告示,说昨晚杏花楼走了盗贼,现在外面还在盘查。”一行说道,“画了窦三郎和您那位随从的画像,大概之前就准备好了,其他人都没画,但都写上了。曾家那里,还没有消息,我早上看,大门一直紧闭着。”
曹家,昨天晚上阿元便是被那个随从带着跟着窦三郎的人逃往那边的,却不知道是哪个曹家,扬州城里出名的有个做珠宝的曹家,她家的大娘子比木桃大一些,曾经见过几次,是个出名的才女,却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曹家。
赵玖点点头,没有说话,一行又把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最近粮食贵,寺里的存粮也不多了,我是借着去城北赈济灾民拿了一点,明日我再想想办法,我现在先去城北了。”
“食物的话,你可以顺道去善济寺问问住持元慧,他兴许会有办法。”赵玖说道,“另外你让他想办法去一趟曾家,他与曾大郎是棋友,不会引起人注意。”
说完一行便又走了,只留下他们仍留在暗室中,影娘虽然没有发烧,但到底流了许多血,稍微喝了一点小米粥,便又半睡半醒地休息了。窦三郎坐在垫子上擦拭自己的剑,赵玖没有坐下来,只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
“你们打算后面怎么办?”木桃问道。
“窦三郎如果能出得了扬州府,去的了长安城,这事儿就解决了。”赵玖说道,“眼下就看怎么能出得去了。”
窦三郎认识京城的人,而且还能管得了扬州的官,木桃睁大了眼睛看着窦三郎。
“也不能说十成的把握吧,但总要去努力一下。”窦三郎说。
木桃这下看了出来,这两人到底是谁,大概她怎么也猜不到了,她站起来也在屋子里转悠,蹲在地上看堆在四周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却发现原来堆的都是卷轴,也难怪,寺庙的仓库里,自然存的都是佛经,不过这时候灯光昏暗,也看不清楚上面的字,她还是打开了一卷。
这时候赵玖端着一盏灯递过来,瞬间亮多了,木桃看清楚上面写着华严经三个字,木桃对佛教素来没啥兴趣,便放了下去。
赵玖却颇有兴趣地捡起来翻了翻,“这册还是新译华严经,不知为何却会存在这仓库之中,无人问津。”
“为什么不能在仓库中?”木桃不解道。
“新译华严经比之旧译文辞流畅,义理通顺,更适合修习,又是前些年新译,市面流存尚不多,不应该放在仓库里落灰。”赵玖解释道。
窦三郎也放下剑凑了过来,拿起一卷经文打开看了看,轻笑一声说道,“这经文的开经谒是武后所作,现在打入仓库也是正常。”
赵玖先是一愣,随即也笑道,“是啊,凡仇之所好,皆我之所恶,凡敌之所恶,皆我之所好。”
木桃知道他俩是说这本华严经是武则天写的,现在武则天倒台了,李氏复国,自然要把之前武则天所提倡的东西给毁掉,但不知道为啥赵玖这句话,却听得格外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