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高挂,霜露渐重,红烛映对的新房之中,白柒夙一身凤冠霞帔端坐与喜床之上。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身大红锦袍的苏虔醉眼朦胧地走了进来。
白柒夙紧张地抓着红帕,心内颇为不定,听着苏虔的脚步声,她红了脸颊。她……当真要嫁给他了吗?嫁给当年的那个小哥哥……
苏虔醉醺醺的坐在梨花木桌旁,喝起了桌上的清酒。
立在白柒夙身旁的命妇笑呵呵地端起托盘递到苏虔的面前:“新郎官,拿着这喜杆去揭盖头吧。”
苏虔头也不抬伸手“咣当”一声将托盘挥在地上冷声吼道:“出去!”
命妇与白柒夙皆愣住了,随后,命妇颤栗着走出新房,临走之既还不忘记将门关上。
空气霎时变得凝重起来,白柒夙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苏虔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瞥了一眼盖头下的她冷冷地笑了起来:“呵,白相国之女白柒夙,人称玉芙蓉,性情温雅,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过……”
他顿了一下,嘴角携了丝玩味的笑:“八岁以前的你可是无祸不闯、伶牙俐齿、无话不说,不知被白相国动过多少次家法。当真不知你是怎么改过来的。”
那是因为我遇见了你啊……
她红了眼眶,眼泪遏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苏虔听到白柒夙的哭声面色一沉,上前直接用手扯下白柒夙的盖头,一只修长的手扣住她的下腭,迫使她与他对视:“啧啧,瞧瞧这张清纯无害的脸,看着都让人恶心。”
白柒夙眸光氤氲地望着俊俏的苏虔:“相公……你这是说些什么?”苏虔没了方才的醉意,目光凌厉地盯着她,抬手狠狠地甩给了她一巴掌:“啪!”
“啊……”白柒夙吃痛地坐在地上,嘴角沁出丝丝血迹。
“别叫我相公,你不配!”苏虔甩袖离去,“也别再我面前流你那廉价的眼泪,这只会更让人恶心!”
望着苏虔渐行渐远的背影,白柒夙踉跄着站了起来。清风丝丝缕缕,划过她的脸庞,吹干了脸上的泪珠。屋外花落一地,屋内落寞伤神……
为什么他会对她这样?他当真忘了曾经草屋为他解围的小妹妹了吗?
天微亮,白柒夙动了动麻木的双腿,从喜床上站了起来,洗漱更衣,换上了一件浅蓝色的薄纱秋衫,乌黑的秀发被全数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