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娘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低声叹了口气,看着怀中睡得不安稳的阿九,疑惑地说道:“其实您不说,我也想问的。来到织造府三日了,如姑娘这般好带的姑娘实在少见。只是这样乖巧的姑娘,似乎问题还要更大一些,这小小的一个人儿,倒像是有心事一般。因为初来乍到,有些话总是不好开口,是以还想着观察几日在同您说,或者说给夫人知道,谁曾想您也感叹上了。不过照着杨妈妈您的意思,姑娘这般状态已经两月之久了吗?”
杨妈妈也不由得看向阿九,见她面上的惊恐显而易见,一时之间面上神色也是有些难以名状。过了许久,才艰难地点着头:“只是原先我们以为是乳娘不可心,姑娘不喜欢也是有的。然而眼下看来,姑娘的心事倒是不止一件,老大人老夫人就要回府来住了,也不知在他们回来之前姑娘的问题能不能解决。”
听闻铃娘之语,杨妈妈不由又看向阿九,见她蹙眉的模样,不由也是一阵叹气:“若是能够知道姑娘到底因何原因如此这般不安,就好了!夫人这些日子心间总是郁郁,才知晓那日云空大师到府里,乃是因为老夫人极力相邀,兼之大人请得诚挚。其实请云空大师过来本也算不得什么,只是他却不曾明说因何突然动了请云空大师的缘由。夫人知晓了过后,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这些日子却是恹恹的,老大人老夫人就要回来了,夫人这般下去总是不好。”
“老夫人因何要给姑娘请云空大师?”铃娘这些日子,已经将织造府里的那些事儿都摸得清楚了,是以此刻听闻陆夫人似乎隐隐有些与陆老夫人闹别扭的意思,不由有些讶异:“前些天见夫人还是格外期待老大人老夫人回来之后的安排呢,怎么明日他们就要回来了,反而是越发的不见欣喜了呢!老夫人到底因何要请云空大师上门,杨妈妈您可知晓?”
铃娘到底是在世家之中成长起来的,有不对之处自然立刻想到了症结所在,更何况杨妈妈也提到了,那便是作为下人也能问能知晓之事。是以,看着杨妈妈铃娘小心翼翼地放下阿九,随后拉过杨妈妈低声问道:“不是听说夫人与老夫人之间,是少有的亲如母女一般的婆媳吗?怎么了,起龃龉了?”
既然是能够被知晓的,那自然该问就问了,毕竟弄清楚织造府往后的潜在矛盾,也是十分必要的。后院之中没有小事,一切都不能算简单之事,必须清楚了所有往后才能知晓在这府中该如何行事。毕竟一个是当家夫人,而另一个是老夫人,这里头的的故事,只多不少。凭着这些年在侯府的经验,铃娘迅速想到了此事之间的关系。尽管杨妈妈在这府中的时日并不算长,但是能说得上话的,便也就只有她们两人了。…
更何况凭着杨妈妈的能力,来的晚知道的却不一定少,兼之杨妈妈也有意提点,铃娘自然是迅速领会其意。被拉到了一角的杨妈妈见状,知晓铃娘明白了,便也就直言:“亲母女还有闹别扭的时候呢!更何况婆媳。老夫人并非寻常老太太,虽然出身庶族,但是却也是庶族之中少有的格外明理之人,而夫人心性纯善,又不失坚定,本来两人感情极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