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被噎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曹家是城最有钱的,做的生意也是最大的,柳家不过一点绸缎生意,还是靠曹老爷施恩给了点生意,才勉强在城说得上话,否则又怎么会把花骨朵样的女儿,送来给半截入土的曹老爷做姨太太?
曹穆氏这话就是这个意思,你柳家是靠我们曹家发财,得瑟什么?即便是曹家仰仗柳家,柳夫人一个姨太太,又有什么资格来说三道四?
“好,只要我这表妹一天是曹府的人,自然会关照,可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可别怪我们丑话说在前面!”
一名年轻而帅气的军官手持着匣子枪,昂首进来。他眯了右眼,对准曹穆氏比了比匣子枪,“我这宝贝很不听话,经常走火。”
曹穆氏腮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还不快看茶。”
二太太没出门,不认识,曹穆氏可是认识在督军嫁女的豪华酒宴上见过。
督军其实很不满意这门亲事,嫌弃四太太的表哥柳腾达出身低微,但是督军的女儿喜欢,天天在家里闹腾,督军又最喜欢这个女儿,最后只好答应了。因此现在,柳腾达除了是督军的乘龙快婿外,也是督军的贴身侍从官。
据说督军的女儿很不满意,天天吵,让督军给自己的丈夫升官。
这样的人,一百个曹穆氏都得罪不起。
柳夫人暗掐了把四太太,四太太马上抬起微红的眼睛,唤了声:“表哥。”
四太太印象中的表哥,流着长鼻涕,穿着过膝的长袍,老来找她娘要钱。没想到几年不见,竟然长这么好看了。四太太心里就有些不好受,今日她寄人篱下,表哥却成为人上人……眼圈一红,她不觉落下不甘的泪。
柳夫人忙给她擦了,“不哭,不哭,有什么委屈都跟你表哥说,就不信反天了,没地说理了。”
柳腾达但笑,也不接嘴,大刺刺地坐到太师椅上,不紧不慢地擦他那把匣子枪。
曹穆氏知道今天不能善了,嘴唇都快咬出血来,“小烟,去拿一千个大洋给四太太做安胎费,这一百送给柳侍从官喝茶。”
柳腾达这才满意地收起匣子枪。
柳夫人也明白该见好就收,再折腾,撕破了脸,对四太太可没有一点好处四太太是曹府的人,迟早要回到这里,和曹穆氏共处一个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