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有点累了。”
“嗯。”柳夫人体贴地给她拉了拉被子,然后带着四儿和青儿离开了房间。
大厅里,叨儿留下的血痕犹在。柳夫人拉长了脸,“四儿,去找人把那收拾干净了,不要留下痕迹……记得,多撒点香水。”
青儿扁扁嘴,心里很有些不满,她被绳索捆绑,还被扇了一耳光,得五个银元,四儿不过传了一句话,也得五个银元,太不公平了。
“心理不平衡?”心儿笑,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你以为叨儿为什么会那么凑巧去领月银?小梦为什么答应和你去买水果?”
这不是她能做到的。青儿暗生惭愧,对四儿的印象一下子好了许多。
“咱们和别人不一样,是签了卖身契,终身为奴的,所以啊,首要一点,是忠心。这样,需要牺牲的时候就轮不到咱们,叨儿就是最好的例子。”
青儿吃了一惊,“你是说这事是夫人和……”
四儿变了脸,“我说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说。做事去了,傻瓜。”
四儿变脸,青儿能理解,祸从口出嘛,但是,不是明摆着是四姨太要害小姐吗?怎么四儿的口气像是柳夫人和四姨太合伙演了这一出戏码?小姐事先知道吗?如果小姐知道,并且参与其中,那就是,只有她一个人蒙在鼓里……
不对,四儿和她平常的交情没有好到可以交心的份上,今儿个怎么说出这么贴心的话?难道,是夫人要她说的……夫人在怀疑她?青儿不寒而栗,她感到了害怕,她不想死,不想像叨儿那样不明不白做了替罪羊,所以,她一定要做到忠心!
她还能有别的选择吗?从小一起长大的主子都不护着,完全陌生的新主子会另眼相看,护着?
“奇怪,怎么你们老爷来看下就走了,也没多坐会?”
曹老爷本来就不喜欢小姐,来看下也只是因为小姐肚子里的孩子。青儿在心里回答了这个问题,但是嘴上却说:“不知道,我当时正在大厅看鞭打叨儿呢。”
“我也是。”
两人便不再说话,那种血淋淋的场面再提只会让人害怕,难过。
梨荷也感到难过,虽然她没有亲眼目睹,但是那凄厉的惨叫声让她有种死亡的感觉叨儿不过是害她的胎儿,就被曹老爷活活地打死,如果知道那根本不是曹家的骨血,曹老爷会用什么样的酷刑来对付她?
“曹老爷,请。”
梨荷快吓晕了,曹老爷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她的脸惨白惨白的,根本不需要伪装,她现在的样子已经像在大病中。
“还好吧?”曹老爷淡淡地扫过梨荷的肚子,淡淡地问。
尽管盖着被子,梨荷依然能感觉到那里的肌肤起了无数惧怕的疙瘩。“嗯,还好。”
“孩子保住了吗?”
就知道,他的心中只有这个孩子!梨荷点点头,“大夫说静心调养,问题不大。”
沉闷尴尬地在两人间流转,他们不曾亲密地交谈过,更不曾花前月下,你侬我侬,有的只是暴力侵占和征服。她怎么会为这样的男人生孩子?梨荷这时才恍然明白母亲的安排,没有爱,这个孩子带来的只是痛苦的回忆和不甘心的怒火。
“那就好好休息,需要什么,派人回府说声。”
曹老爷站起来,眼睛盯着梨荷腹部的那个位置,“好生调养,生下儿子,我不会亏待你的。”
儿子?如果是女儿,是不是她死她活都不重要?梨荷冲曹老爷的背影啐了一口这种感觉真是通体舒泰,好多年前她就想这么干了。
大厅那边突然没有了凄厉的嘶叫声,梨荷猛然坐起来,撞翻了华婶手中的药碗,“快去看看,是不是……被打死了?”最后一句很低微,因为梨荷已经知道结果,她想起那天叨儿来时,脸上还带着笑,如果叨儿知道迎接她的是死亡,叨儿还会那样笑吗?
抬头,见华婶还杵在床边,梨荷有些恼了,“还不快去!”
叨儿被沉塘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梨荷已经没有兴趣去听细节,柳夫人早就说了,需要条命去警告某人她现在需要知道,需要了解的是,柳夫人是怎么知道叨儿会来下药,又为什么不当场揭发她,而要特意设这么个局,让曹老爷来打死她?
如果她想活着,活活地活着,必须学会观察,学会阴谋,学会操控。
然而柳夫人的回答让梨荷很失望,她没有听到什么关键的细节,不过听了一番不满的宣泄。是她想多了吧?印象中的柳夫人没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
“去通知那边了吗?”
青儿正在给她掖被子,闻言吓得变颜变色,赶紧跪在床边,“青儿蠢笨,没去。”她暗咬咬牙,用力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热搜r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