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伏在女人的肩头,久久不动。
唐雅被动地承受着他的体重和压迫,固执地沉默不语。
夕阳下沉,暮色苍茫。
倦鸟归巢,明月东升。
“她活着时,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家人。找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有了这座衣冠冢,她的魂灵再也不用漂泊异乡,终于可以在故土安息。”喟叹一声,接着讲诉,“我曾经承诺过,一定会娶她。遗憾的是,她没有等到这一天。当着她父母亲人的面,给她一个象征性的婚礼仪式,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这么做,我多多少少心安些儿。这样做,我才能没有心结地跟你在一起……”
阎霆君的话语,让唐雅感慨唏嘘。
她眼前闪现着阎霆君赵家认亲的画面,甚至幻想着赵家人得知女儿音讯的喜悦,以及得知女儿不在人世的悲痛,心中竟然有些悲悯。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骨肉分离的痛,不光他们唐家有,其他人家也有。何亚茹为了走丢的女儿精神失常,那个女孩儿的妈妈,想必也象何亚茹一样,曾经痛彻心扉。为了让那女孩儿灵魂安息,为了让望眼欲穿的母亲闻之女儿的消息,阎霆君这趟市认亲之行,说起来,也是人道主义精神儿。
她没有理由怪他,也没有必要跟他怄气。
唐雅强行压下心里的别扭,像慈母安抚孩子似的,轻轻拍打他的脊背,柔声细语地,“好了,不说了。过去的事儿,毕竟都过去了。”
那个男人,终于抬起了头。
亮如星辰的眼睛,在夕阳和明月的双重映照下,熠熠生辉。
他整理一下衣服,帮她理好裙衫,牵着她的手,在桃花林中漫步,徐徐走上回家的路。两人手牵手回到唐家时,何亚茹已经帮着张妈准备饭菜了。
“雅雅说,伯母身体不舒服,要紧吗?”
阎霆君礼节性的问候,似乎又勾起了何亚茹的伤感。
她吸了吸鼻子,摇摇头,“没事儿,就是提起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说到伤心处了。一时间没忍住,眼泪鼻涕的,让几个孩子跟着我难受。这会儿,已经没事儿了。”
唐雅走上前,抱住何亚茹的肩膀,安抚,“妈,过去的事儿,不要再提了。省得提一次,难过一次。姐现在是孕妇,心情是关键。为了你外甥的前天健康,你这个当外婆的,可要开开心心的。”
何亚茹点点头,“妈知道!”抬眸,瞧向阎霆君,“争辉和向阳,在书房里谈世外桃源的事儿。你去跟他们聊会儿,张妈的饭,马上就好。”
阎霆君应了一声,进书房。
两人在唐家吃了饭,才驾车回了海景别墅区。
阎霆君进了浴室,洗浴。
唐雅仰躺在宽大的软床上,闭目想心事儿。
这些天,突然知道自己还有个姐姐,这种感觉很复杂。她象何亚茹一样,很想知道这个一奶同胞的姐姐到底在哪里,到底过得好不好?可她又不想提这事儿,因为真怕何亚茹受不了刺激,再一次精神失常。
一阵阵蜂鸣声,呜呜呜地传来。庙街iajie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