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想要离开的，但是你的事情还没完成。”

“你知道什么？”她问他。即使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

“你……”还想说什么，可眼皮重得厉害，顾九卿半阖着眼，厉冷言真想将他扯起来询问一通，可他还是睡着了。

“顾九卿，你试图反抗过，是吗……”厉冷言呢喃着。

可……除了装傻，他们还能做什么呢？

厉冷言确定顾九卿陷入沉睡之后将他放平，去客房抱了一床被子给顾九卿盖。

盯着雨雾模糊的夜色，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打了个激灵，总觉得此时有什么在盯着自己似的，明明就只是漆黑的夜色而已。

回到床上发现和唐御的聊天还没结束，“晚安，唐御。”她轻声道，便摁掉了。

另一边，唐御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所以，她也在一直试图离开吗……

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唐御无声的盯着天花板，某些记忆在脑海里快速划过。

和季冷颜的纠葛爱恨持续了好几年，那些日子花光他所有的热爱，最后他不得善终。

其实他谁也不怪，盯上厉冷言不过是因为想找一个人发泄怒气罢了。

爱，从来就是一场赌博，以前他以为两情相悦，步入婚姻殿堂，孕育两人爱情的结晶，这辈子便成了定数，相濡以沫，携手并肩，但后来，他知道就算因为相爱结合的两个人也会有离开彼此，和另一个人继续余生的一天。

可他还是执着拥有。

厉冷言，他绝不允许她离开自己。

唐御眼底卷着一团阴霾。

厉冷言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十点，大概是因为睡得太晚，所以整晚都睡得死沉死沉的，连顾九卿离开了也不知道。

“那孩子啊，接到家里的电话，一早就离开了。毕竟来得不容易，我回了他一些特产，他一开始还推脱呢，真是个傻孩子。”外公道。

“您怎么不叫醒我呢？”好歹是客人，还是她的救命恩人，虽说他的到来是意外，但厉冷言还是想尽可能报答他的。

“你睡得跟死猪一样，我叫了两次都没醒，那孩子怕吵醒你还不让我叫，唉，多乖的孩子啊……”外公叹了口气，其实他还挺看好顾九卿的，人家是陈老头的学生，也算知根知底，丫丫也认识，看样子关系还不差，不过……

毕竟她提了自己有男朋友了，从厉冷言偶尔提关于那位的事，也看得出是个有礼貌有涵养善良的孩子。

罢了，孩子的事就由他们自己看着办吧。

“……”厉冷言也有点囧。

她也不知道顾九卿这么着急啊。

不过……毕竟今晚就算除夕了，他也要回家跟家人一起过吧。

顾家亲戚都是豺狼虎豹，总惦记着顾氏集团，顾九卿的父亲早早因为家族纷争被人害死，顾九卿没大学就进入社会了，摸爬滚打，一边处理各种危机，一边完成学业，过的并不容易。

顾母一个人将顾家兄妹拉扯大，那时还暂代集团董事长，是个女强人，好强，强势，因为忙集团的事情很少有时间过问两个孩子的事情，母子间关系不算多亲，但顾九卿也是很在乎她的。

但也不是愚孝。

顾九卿的在乎是有度的，如果顾母触犯了他的底线，比如伤害了他爱的人，顾九卿肯定能做出让母子关系不冷不热将其当做陌生人的事情出来。

之前顾母很反对顾九卿和容蓉在一起，可那时顾九卿喜欢啊，顾母早就看出容蓉的白莲花一面，势利心胸狭窄，小家子气，狠毒，擅于伪装等，所以才设局将容蓉送出国外。

也因为自己做的事，被顾九卿怨了几年。那几年里顾九卿没接触过一个女人，心中始终有着容蓉，那种感情说不上是爱情，不如说是他心头的白月光，朱砂痣，代表着少年的美好，而且因为顾母的反对，叛逆心一来，更是反着来，对容蓉才越发执着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了容蓉和自己心目中的容蓉那白月光纯洁美好形象格格不入的丑恶事迹，或许，就算和慕凌芷在一起后，容蓉在他心中或许还是会有一席之地，当然，一席之地不是爱情，而是比陌生人多了更多权重而已。

之后顾九卿和慕凌芷在一起顾母还是反对，单说慕凌芷这个人，顾母还是很喜欢的，她善良坚强，能担大事，也不势利，心中有杆秤，也孝顺，爱憎分明，但是她出身不好。

顾母一直都认为门当户对很重要，她也没想着让顾九卿娶一个对顾氏发展有帮助的女子，但绝不能拖后腿，至少是出身好，教养足，那样的女子才是适合顾九卿的。

然而，适合顾九卿的他未必喜欢。还没遇到慕凌芷前顾九卿对待婚姻也是适合，相处舒服就行，爱不爱无所谓，但遇到慕凌芷后他的标准打破了。

顾九卿也真正地活了。

慕凌芷对顾九卿的意义无疑是巨大的，很重要的。

可现在……

他竟然没有去国追慕凌芷，这是他们相爱后的第四个新年，他们……不一起过？

太奇怪了。

还是在慕凌芷流产，他急切想要弥补慕凌芷的情况下……

直觉告诉她两人肯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相信顾九卿真的能放弃慕凌芷……

厉冷言不想再想这些了，却总记起昨夜顾九卿的话。

除夕夜，节日气氛浓厚，雨过天晴，天空也出现了几颗明亮的星星，乡下的节日新年过的，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