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两步对上澜渊,便也不做那些无用功了。
“你当真还要练那禁术?”
澜渊面色很镇定,飞快的说道:“是。”
他回答这个问题已经不知道多少便了,染荒一遍又一遍的发问,他从来都没有更改过答案,何故一而再再而三。
染荒眸子抖了抖,他心里早有答案,可还是按捺不住的一遍又一遍发问。
每每从澜渊口中听到是,他心底总会一喜一骇。
说到底,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么问的意义何在,他既期盼着澜渊会去炼禁术将灵女的灵元与瑶思灵女分开,再见瑶思做回从前的天真。又渴望着澜渊会做出否认,他的元神本就碎裂尚未痊愈,何以再受禁术摧残。
澜渊又给了他这个笃定的答案,他仍旧是沉默不知如何开口。
澜渊没去细细琢磨染荒的神色,好像是忍着极大了痛苦开口:“你若无事便回魔界吧,如今魔界事务你不闻不问,多少有些玩忽职守,清霜待你极好,你也清楚自己心思在她那,你二人长相厮守,总好多再来掺和我这厢忧愁事。”
闻言,染荒骤然暴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莫不是以为本君是爱管闲事的性子,愿意掺和近来?本君若不是……”
他两只眸子充血,说着说着突然停顿梗了梗。
一千年前因后果在他脑子里飞快串成线。
他从前爱慕瑶思,一颗心倾其所有,自然看不得如今瑶思苦受折磨。
他对于澜渊,之于澜渊,他心底愧疚想要弥补,还有那些几万年的师兄情意,让他于心不忍。
澜渊眸子里的光一瞬闪过,又立刻恢复往日平静,他笑了笑,这是瑶思走后他第一次笑,笑的发自肺腑,再不似那张皮囊的笑。
“多谢。”
他没有多说什么,短短两字像是了解了二人拉扯几万年的恩怨,也无情的清零他们之间的情义。
染荒心里忽漏跳了一拍,神情很是折磨与纠结,他的声音几不可闻,像是自言自语的喃喃:“我来,我来是告诉你莫要再练这禁术了。”
澜渊没往深层想,本能的以为染荒只是忧心他的神元能否再经此一创。
染荒心里发冷,九重业火也驱散不去的阴寒,百般思绪陡然飞过,最后用尽全身的力气脱口而出:“她已经去怀若阴谷了。”
澜渊的身形陡然震颤了一瞬,惊疑不定的望着染荒。
很快,他从染荒的眸子里得出了笃定的结论。
染荒低语:“我派了不少魔兵罗刹去怀若阴谷外守着,方才罗刹来禀,瞧见了她的身形,只她一人进了怀若阴谷。”
澜渊再无暇去震惊去发颤,他只知道他的瑶思,他的瑶思……
他像是不能思考的冰柱,冥顽不灵的杵在大片冰原的中心,幽冷地与苍白融为一体。
“你若去,我便陪你。”
染荒的话脱口而出,澜渊冰封的神元陡然震裂千万里冰封落雪,半点迟疑不存,唇瓣翕动像是极尽挽留,话音未冲破喉咙,他便恍然换做银龙而离。
登时,染荒嗟叹一声,亦做黑云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