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侑林勾了勾唇角，算是默认。季微凉忽然就明白为什么看似没有交集的两个人会在一起玩了，他在沈修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不能做的，不敢做的，沈修可以。

人都会寻找和自己相似的那一面，他也一样。

“傅先生和他很熟悉啊，”她试探性地问了问，想知道他俩的友谊到了何种程度。要好是一回事，说动投资又是另外一回事。商场上的利益第一，无利可图沈修凭什么同意。

“有我在，你和他也会很熟悉。”傅侑林扬起一边的唇，掏出烟盒，对稍加示意，她没反对。

“你还是决定要和他合作？”他抖出一支烟卷开始抽。

“是的。”

“不后悔？”

“我没有后悔的余地。”微凉面上不动，心底不由惊讶了一下。傅侑林最后还是帮她了，她以为他生气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哒”地一声，打火机的火苗跳跃。他看着下面的那些车和人，不发一语。火光摇摇曳曳，映在他的脸上，神秘莫测，她想起那次在车里的“擦枪走火”，有些不自在。烟雾缭绕中，男人轮廓分明，眼窝尤其深邃。

“希望你以后也会说不后悔，不后悔今天的决定。”他吐出一口烟雾，弥漫在他的脸庞边。打火机熄灭，傅侑林回过来看着她，深深再吸一口烟，缓慢呼出来，透着淡灰色的烟雾看她。

“有幸遇上傅先生，教我怎么做人，帮助我渡过难关，若说后悔，”她停顿一下，“我只后悔没早些遇上你。”

没早些遇上你，跟着你学那些本事，让奶奶过好日子，让季氏平稳度过。也许早点遇到一切都会不一样，她也就不会重生了。

“教你做人严重了，女孩子在五光十色的都市里很容易迷失自己，但愿你不会迷失本心。”他的表情变得慵懒而散漫，不知是光线的缘故还是她的错觉，此刻他的眼睛格外幽深，眼神直视她且一眨不眨，盯得她有些不自在。

季微凉也不闪躲，由着他看。他并不知道，她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上一世她被学校开除，不敢面对奶奶失望的眼神，稀里糊涂的就开车到了这个地方。她没告诉任何人，一个人在这住了很长时间。直到后来黎曼君找过来，周子翼要娶她，她才敢回去再次融入社会。

所以这里的重金属音乐，涂鸦，赛车，她一点不稀奇。命运是很奇妙的事情，冥冥之中还是会与上一世重叠，只是方法不一样。

“我不知道您也在这里，沈修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没有说。”她想了想还是有必要解释的，不然他又要多想了，以色侍人。心口闷得慌，在他面前，无论表现得多镇定，还是会忍不住自卑。

“无妨，他不找你过来，我也会去找你。”傅侑林并不在意，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她。

微凉把头发别到耳后，弯了弯唇角：“那明天我就把合同拟出来，细节方面等沈修看了再议。谢谢傅先生的帮忙，手机爆炸案那件事，幸亏有您，不然我真的束手无策了。”

傅侑林挑了下眉毛，有点揶揄地说：“你不是一向以利益为重，为了季氏什么都肯做吗？我以为你会来找我。”

“我是很想去拜托您出手的，可您帮了我那么多，我实在开不了口。您这样的身份，不愿我接近的话有的是办法。您一再纵容我靠近，实则一再吃亏。生意人讲的是等价交换，你帮了我那么多，却只是怕我将来会后悔，我总觉得不能占您便宜，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