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直接告诉她你是个乞丐?”陆元丰若是有胡须,恐怕也要气得炸起来了。
秋萍萍淡然的点点头:“是啊。”
“你好歹也跟南境王说你是做个小买卖的呀。”陆元丰叹气,“若是她一时起了怜悯之心,咱们的铺子或许就能轻松开起来了。”
秋萍萍将一个油纸包递了过去:“给。这是南境王赏给我的,我特地给你留了点。”
陆元丰伸手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丢了一条腿的烧鸡。
秋萍萍看着那只残缺的烧鸡咽了下口水:“快吃吧!一会被别人抢去了。”
陆元丰忽然觉得有什么酸涩的的东西挤在胸膛里,像一团苦涩的麻团似的,膨胀开来。
“你吃吧。”他把烧鸡塞回去,“我不爱吃。”
秋萍萍故作惊讶:“你不爱吃?”
“那为什么人们都在供桌上放烧鸡和馒头?”
“那是因为唔!”正准备解释的陆元丰被一个鸡腿堵住了嘴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哎呀,你这样别扭的性格,就不适合乞丐这一行。”
秋萍萍扯下一点鸡翅尖含在嘴里,故意道:“早知道当初不收你了。”
他这才没有再多废话,老老实实地把剩下的肉吃了。
也许是因为肚子里有了油水,这一夜他们终于算是睡了个好觉。
梦里小静告诉她,她已经完成了任务。
并且已经把奖励发到了她的户头上。
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梦,没想到第二天和陆元丰说了之后,得知他也做了同样的梦。
“这可真是我们最有默契的一次了。”秋萍萍自嘲道,“终于想到一起去了。”
但是,新任务是什么?
两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更可怕的是:惩罚是什么?
有房顶的日子总是幸福的。
秋萍萍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那个为孩子换豆包的妇人背对自己在院子里坐着一动不动。
“大姐,带孩子出来玩啊?”秋萍萍走上去搭讪,“昨晚睡得好不好?”
那妇人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仍旧一动不动地坐着。
已经走到正面的陆元丰轻轻向她摆了摆手。
一种不详的感觉如这清晨的冷风一样慢慢地贴着地面爬上她的心头他。
秋萍萍走到陆元丰身边。
妇人如一尊枯树干雕成的拙劣作品,皮肤像是这个季节特有的死灰色糙树皮。
一双茧白色的眼睛空洞地大张着望向远处,秋萍萍顺着她的视线向后看去,除了一堆杂物,什么也没有。
“她还活着吗?”秋萍萍神情落寞地问。
陆元丰轻轻地“嗯”了一声,伸手从她的手背上掰下来一片花生壳大小的,已经干枯翘起的“树皮”来。
“树皮”断裂的地方立刻就有殷红的鲜血细线一样,顺着凹凸不平的沟壑蜿蜒而下。
他指着那条最终被“树皮”吸收殆尽的血线,口气像极了学堂里的老学究:“你看,这些干枯的东西在吸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