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坐。”
她说者无心,这“蹭吃蹭喝”四个字就想木头上的小刺,不经意地扎了秋萍萍的心。
“太祖母既然这么说,如雨还就偏吃了喝了呢。”
花如雨说着自己拿起矮桌上的盘子,整个端在手里。
她拿起一块递给秋萍萍:“萍萍也吃,省的太祖母说咱们不听话。”
然而白锦夏自己却未察觉,用手刮了下花如雨粉嫩的脸颊:“你呀,就厉害了这张嘴去。”
花如雨吃着点心,嘴里含糊道:“王姐说了,厉害点不吃亏。”
白锦夏哈哈笑道:“你要是这么听她的话,怎么不在功课上多用点心?”
这一下正点在花如雨的命门上,把她噎得直翻白眼:“何必用书本来论英雄?”
“不用书本论英雄,那你是能舞刀弄枪,还是轮的起乌金枪?”白锦夏这个老太太怼起人来,精神头可真是一点也不输年轻人。
花如雨道:“我这么美的女孩子,才不做和那些武夫一样的事。”
白锦夏脸上显示出少有的鄙夷之色:“哎,你身为王府千金,不通诗文,不会武艺。真是不知道外面的百姓要怎么说的哦。”
花如雨脸一扬,满不在乎:“反正又不让我出去,外头怎么说我又听不着。”
白锦夏扬眉:“还武夫,看将来让王爷给你寻个武夫女婿去。”
花如雨脸刷地一下通红,嘴上却仍不肯认输:“我才不要呢,我要找个顾侯爷那样的翩翩公子!”
这下不仅是白锦夏,就连一屋子的侍女都忍不住偷偷笑了。
顾侯爷是谁,秋萍萍不知道。
她只能木呆呆地赔笑。
大伙儿笑了一阵,白锦夏拉过秋萍萍道:“你看看你总像个猴儿似的,瞧萍萍更像个大家闺秀呢。”
秋萍萍总觉得自己什么也不说只是傻乐,委实不是什么好主意。
于是强跟上一句:“太祖母,郡主的舞蹈真是好极了。”
谁料到白锦夏皱眉道:“怎么还在那些玩意儿上费工夫呢?”
“原先你是个孩子,不修文不习武,也就由着你的高兴。”
“如今你都十七岁了,再不学些女红针线,将来的婆家要说南境王府疏于管教的。”
花如雨忽然笑了,她像只小猫似的凑近白锦夏,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如雨一辈子都陪着太祖母,哪儿也不去。”
“要是谁敢说我们南境王府,就让王姐带着南境大军把他们家踏平了去!”
“哎呦呦。”白锦夏就是生气也要被气乐了。
“你可真是寻了座好靠山啊。”
花如雨嘴角一弯,牙齿雪白:“那可不是嘛,如雨的靠山就是太祖母,太祖母最疼我了。”
笑了一会儿,丫鬟上来又伺候添了茶,白锦夏才开始说起今天叫秋萍萍来的正事。
“萍萍,你常在外面走动,见过的总比我们这些人新鲜些。”
“今年你就帮着如雨张罗张罗,让大伙儿看个花样吧。”
秋萍萍连忙道:“请太祖母放心,萍萍一定尽心尽力。”
白锦夏握着她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这会儿微微用力,看着她道:“咱们自己家人,热闹热闹而已。”
“不用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