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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秋天泾渭分明,刚是初秋时节树梢就已经弥漫开枯黄的寂寥,短短几个昼夜的时间满城的绿化都惹上了泛黄的秋意。一阵清风抚过,将本就强弩之末的枯叶轻柔的捧到地上。踩上去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这是秋天的寄语,以慰这个季节自古以来就赋予它专属的秋思。  一千多年前的白居易曾说过:“南浦凄凄别,西风袅袅秋。”九月总是莘莘学子背上行囊远赴异乡求学的时候。踏上班机或列车的人们,虽然知道归期就在几个月以后的寒冬,但不免有一番落叶不知归何根的离愁  在飞往尘江市的航班上,飞机在一万米高空的对流层内飞行着。唐锦瑟透过舷窗只能看见一望无际的云海和天际那点仿佛永远不会落陷的光点。  不禁回想了一下这五年的种种努力,放学回家后要先练三个小时的钢琴,接着熬夜复习功课到深夜。也曾在暴雨时的天气毅然的跑到授课的地方苦苦的等了三个小时,最后等到老师一个下次再上课的电话。还有在重病的时候依然把翻烂的曲集一遍又一遍的把控自己节奏方面的小问题。这期间所有的艰辛、委屈终于换来了一张现在攥在手里雅塘音乐学院的offer。  耳机中放着她最熟练、也是最喜欢的一首:The promise.只是一首三分多的曲子,对于音乐学院的唐锦瑟来说并无难度技巧可言,更不是古典音乐,也没有学术研究的价值。然而唐锦瑟就是偏爱,从05年发行开始,唐锦瑟只要得空就会翻出来听一听。曲子的前半部分是钢琴的独奏,让人仿佛坠入到乡间静谧的夜晚,月明星稀的夜空低垂到人们脸前。空旷的田野里冒昧的闯入一段小提琴的诉说,将人们从田野引到林中,萤火虫栖息的苍老的树皮上,点缀着阴森的树林。月光也照亮小溪,银辉一层又一层倾向溪中,会随波逐流到哪里都不清楚,可它就是无怨无悔。  正当唐锦瑟沉醉在对她来说百听不厌的音乐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受到了一股重压。摘下耳机,发现旁边座位的男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竟然靠到自己身上。他身上的味道有种淡淡的木香,阵阵环绕在鼻尖。居然有点儿贪恋这种味道,不忍把他推开,但唐锦瑟也绝对不是占别人便宜的女生。稍加思考后,还是轻轻的往外推了推这位男生。  男生缓缓睁开眼,熟悉周围的情况后知道了自己靠在这位女生的旁边,揉揉眼睛,然后一脸歉意的对她说:“不好意思哈,我太困了,就睡着了。”  唐锦瑟虽然很想问一下你的洗衣液是什么牌子的,自己也好去买一袋。最后也只是笑着摇摇头,表示并不碍事。  “抱歉,失陪一下,去下卫生间。”男生解开腰间安全带的时候,还特意知会一声,才匆匆跑向卫生间。看他的清秀敏捷的背影怕是憋坏了,要不是自己把他叫醒,膀胱都要撑大好几圈。  几分钟后,男生从卫生间回来,坐回位置上与唐锦瑟四目相对:“你好,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林泽枫,小泽玛利亚的泽,松岛枫的枫。你可以叫我泽枫就好了。”  “…”名字倒是不错,但这种自我介绍的方式却有点新颖,让人哭笑不得。  “我叫唐锦瑟,唐朝的唐,锦瑟无端五十弦的锦瑟。来尘江是求学的。”唐锦瑟一字一句,字正腔圆的专门说给林泽枫听,好让他学学什么叫作自我介绍。  林泽枫先是一怔,然后略带惊喜的说:“巧了,我也是。”  然后双方都在同一时间带着审视的眼光打量一下对方,异口同声的道:“雅塘的?”  接下来彼此进入了试探阶段。  “舞蹈系的?”林泽枫率先问道。  “不是,你是哪个系的?音乐系的?”  “嗯,你也是音乐系的?”  “是,民乐系的。你呢?  “我是键盘的。你是什么乐器?  “二胡!”  “幸会,幸会。”  “客气,客气。”  一段很专业的商业互捧以后,林泽枫认真的思考了一阵,然后说道:“那我们校考的时候应该见过啊,我怎么没印象?”  “那会儿人山人海的,你怎么能一眼就看到我,没见过很正常啊。”  “也是。”说完,林泽枫突然眯起眼睛,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唐锦瑟的五官,让她很不适应。正纳闷为什么会做出这么没有礼貌的动作,就听见林泽枫深叹了一口气然后说:“我想我家狗了,也不知道它有没有想我。”  “呃...它应该会想你的。”唐锦瑟简直要疯了,他是从侧面说自己长的像狗么?  “嗯,但愿吧。”林泽枫说话的声音已经变成呢喃,唐锦瑟转头一看,这货居然睡着了。看着林泽枫侧脸倚在靠背上的样子,她只是微微一笑,就舒服得到嵌在座椅里继续欣赏自己那首音乐了。她没有预想见自己与林泽枫的这次相识,会导致四个人命运的交叉与变化。     尘江市的气温要比家乡低了好几度,从家穿来的卫衣到显的有些单薄了,薄凉的秋风像个淘气的孩子一样,顽皮的溜进袖口和领口。让人忍不住打个冷颤,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似乎在谋划一场倾城的大雨。还没有出航站楼的温度就已经让人难以忍受,若是刚好赶上一场冷雨,这是谁也不愿意的。   “诺,穿上吧!”林泽枫站在她的身后,不知道多会儿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件纯黑色的皮夹克,递给了唐锦瑟。先不说能不能御寒,最起码当成雨衣还是称人心意的。就是尺码太大,有种五岁孩童淘气偷穿大人的衣服一样。凑近领口嗅了嗅味道,依然是一种清雅的木香,沁人心脾。  林泽枫看着她缩在自己外套的帽子里扑闪着那双大眼睛,额前的空气刘海垂到眉间。才发现这个刚认识的女孩还长的挺可爱的,下意识的痴笑了一下。唐锦瑟看着他那副关爱小动物的神情,突然恶狠狠的说道:“不许说想你家狗了。”  “你翻脸还真快,刚才跟比熊一样,现在就成了藏獒。”  “你说谁藏獒?”  “好吧,我错了,你现在像头松狮。”说完,林泽枫还洋洋得意的自言自语:“去了学校要是谁敢欺负我,你可给咬死他啊!”  唐锦瑟咬牙切齿的看着林泽枫,她现在最想咬死的就是他了。说来也怪,刚认识不到两个小时,大部分时间他还陷入沉睡中,居然就熟到可以肆无忌惮的开玩笑了。或许是因为都是异乡遇故人,还在同一所学校都是音乐系的,这种偶然的亲切感是他人代替不了的。有些巧合就是上天安排好的剧情,接下来就看这出戏能演出怎样的结局。  林泽枫清了清嗓子,终于慎重其事的看着她:“不管怎样,今后的四年还请多多关照,很荣幸认识你。”  唐锦瑟也笑了:“相互学习,共勉。”  两人拖着笨重的行李箱,又背着一个塞得满满的书包。一边往出站口走着,林泽枫边说:“咱们现在就去学校么?还是干嘛?”  唐锦瑟想了想,也疑惑的说:“我也不知道,应该要先去报道吧,我记得应该是今天吧?”  “…我也不清楚,我就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来了。”  其实,此行她的目的除了上学还有别的。找一个人,那个人对她来说就是南方。就像生在北方的鸟,一到寒冬就会有与生俱来的本能驱使它飞往温暖的南方。  心之所向,身之所往。    庆幸的是机场门口永远停着一排候客的计程车,林泽枫首当其冲的打开一辆车门,习惯性的问着:“师傅,走么?”司机大叔点点头,然后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准备下车帮林泽枫拿行李。  “不用了师傅,我自己能拿的了。”林泽枫谢拒后,没急得管自己的行李,先把唐锦瑟的粉色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又帮唐锦瑟摘下她的书包。接着才开始放自己的行李。从小习惯独立的唐锦瑟向来不需要男生帮自己干什么苦力,一般都会婉拒。只是像林泽枫这样不由分说的,想要拒绝也无从开口。林泽枫没有选择和她一起坐在后座,而是坐到副驾驶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递给了司机师傅。  司机把香烟卡到了耳朵上,然后笑眯眯的道了谢。后面的唐锦瑟好奇地看了一眼,他如果抽烟的话,为什么身上和外套都没有熏人的烟草味道。  “师傅,咱们去雅塘。”  “哦?你们是雅塘的学生?”司机大叔看起来有五十岁左右了,沧桑都附在了脸上的皱纹,边发动起车子,边饶有兴致的问林泽枫。  “是啊,我们是新生报道。”林泽枫这个人好像很为他考上雅塘音乐学院而感到自豪,甚至有了骄傲的成分。  司机大叔拍了拍方向盘,然后由衷高兴地说着:“诶呀,真了不起啊!即便在我们尘江本市能考进雅塘的也是屈指可数啊,你们两个真了不起啊,你们都学音乐的?”  “嗯,对!”  “厉害,厉害。说不定以后你们就在电视荧幕上出现了,就跟现在那些大明星一样。”在司机大叔的眼中,学音乐的人最后成为被包装过的明星,就是最高的台阶,最终的出路。  “小伙子,你家是哪儿的啊?”  “皖骊市的。”  “哦,多大了?”  “19了。大爷,您呢?”  “52了。”  “那您也是够辛苦的。”  “没办法,这不养家糊口呢。我年轻的时候还在你们皖骊市住过一阵子了,那有个九峰山,风景特别好啊。”  “嗯嗯,对啊!尤其是这几年被列为国家保护景区,比以前都干净了呢。”  男人的话题女生向来不会感兴趣,就像男生也不会研究哪个色号的口红好看。唐锦瑟坐在后面已经有了好几张自拍成品,修了眼袋、挺了鼻梁、咧了嘴角,又加了美艳滤镜,总算是可以勉强发朋友圈了。  林泽枫从室内后视镜看到了她到干嘛,然后很亲切的问道:“你的艺术品成了么?”  “嗯?什么艺术品?”唐锦瑟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林泽枫语气中的调侃。  “就是你手机里那些经过繁琐的后期工程后出来的照片。”  唐锦瑟赏了他一个白眼:“没办法,天生丽质难自弃,底子好。”  一旁的司机师傅也笑呵呵的帮腔:“是啊,小姑娘就是长的漂亮,我家那丫头要是长的有你这么好看,我也就不用操心了。”  林泽枫不停的嘴贱着:“师傅,您说话可真贴心,想必当年把婶子撩到手里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吧?”  这回唐锦瑟还没来得及反驳,师傅就开始追忆起了当年他那回味无穷的往事了:“这你可说错了,你婶子当年是我们初中的校花,追你婶子的人可海了去了。可你婶子偏偏看重我忠厚老实…所以啊,追女孩子有的时候不要油腔滑调的,要踏踏实实的。”说着,还一边挑眉的看着林泽枫,似乎是在有所暗示一样。  对此,林泽枫也只是干笑两声,没法搭话。倒是后面的唐锦瑟没心没肺悠悠的说着:“嘿嘿,我都喜欢,只要长的好看就行。”  林泽枫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几乎每天起来都要感叹一下传承了父母优秀基因的自己精致的五官,真可谓是巧夺天工。不由自主的说着:“那看来我是危险了。”  “哈哈哈哈。”唐锦瑟还没说话,司机师傅就已经仰天大笑了,紧张的林泽枫连忙喊着:“看路,看路,师傅。”  站在憧憬已久的雅塘音乐学院门口,唐锦瑟满怀感慨的看着他:“你知道么?你在车上要是再讲几个段子或者咱俩继续斗嘴,有可能会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得能报道就死路上了。”   林泽枫委屈的摸摸头:“我哪儿知道那位大叔会那么激动。”  两人走在学校的柏油路上,枯黄的树叶大多都还垂在树梢上,做最后的惜别。只是天阴的害怕,并没有照耀出想象中的秋日金黄。特别奇怪的是,明明今天是报道的日子为什么没有横幅,上面写着“喜迎新生”之类的。还有为什么显得荒凉,就算雅塘招生的标准很高,也不至于新生就他们两个吧?  “诶,你好,同学问一下。新生应该在那儿报道呢?”唐锦瑟发动了美女与生俱来的特长,找了一个看起来很木讷的男生问路。只不过对方好像并不会因为唐锦瑟是个姿色不错的姑娘就殷勤到不行,而是非常鄙视的看了她一眼:“新生?”  唐锦瑟有点儿受不了他的眼神,但还是老实的点点头。  “你们没收到学校发的通知么?”  “什么通知?”唐锦瑟心里突然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们提早十天开学,现在新生都去军训了,你们来晚了。”  这个时候的枫还带有一丝夏季的温和,但唐锦瑟却感觉到了冬天的严寒。然而刚刚赶过来的林泽枫却大吼一声:“太棒了,不用军训了。”  唐锦瑟心中大吼:“他能稍微的正常一点儿么?”  那个男人也用关爱智障的男生看着林泽枫,然后很奇怪的说:“你不在乎军训时候学分?”  林泽枫理所当然的回答:“嘿嘿,我更在乎我军训完后的肤色。”  “那...学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因为刚才这个男生说你们新生都走了,而且现在还在学校里面,很容易推断出这个人应该是位学长。  “我也不太清楚,你可以去学生处咨询一下。”  “好的,谢谢学长。”  “谢谢你啊,大哥。”林泽枫也在后面跟的道谢,看起来很是爽朗。不过对于这奇葩那大哥似乎不愿意做过多的搭理,点点头就走了。  太阳在阴沉的天空中变成了一个暗淡的光点,好像这样的天气下一切都不显得耀眼了。灌丛是单纯的深绿色、柏油路也是单调的深灰色、最重要的是两人的心情都有些心灰意冷。  唐锦瑟瞪了一眼林泽枫,恶狠狠地说着:“你就不知道提早开学了么?”  “我要是知道,会跟你在一架飞机上?”  “也是。”  两人蹲在校园的马路牙子上,无可奈何的看了对方一眼,又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嘴里共同发出一个音节:“诶。”    阴天没有绚烂的夕阳,无尽的黑夜取代了灰色的天空,尘江市的路灯早早的亮起来,昏黄的灯光开始铺满一条条安逸的小路。  唐锦瑟和林泽枫两个人拉着行李箱还有林泽枫的乐器站在雅塘门口的一条街道上,虽然这一条的小吃多到目不暇接,但是唐锦瑟根本没有胃口。在陌生的城市举目无亲,学校方面负责的老师说因为假期临时调整,没有通知到每一个学生很抱歉。但是因为过几天新生们都军训回来了,两人现在过去没有必要,至于住宿的问题现在大家都还没回来,也不能给两人开宿舍。总之就是很抱歉了。  虽然嘴上的抱歉一直没断过,说着等新生的大部队回来一并给包办了,但是学费倒是没忘。问两人收完学费以后,就关心的说着:“你们看天色也不早了,而且怕是有雨,你们赶快找住宿的地方吧。”  就这样,两人就被撵出来了。  月光与城市霓虹交织在一起,映射在唐锦瑟的脸上,可人的小脸上满是无措与惆怅。她掏出手机,想打电话给那个人,但是想了想又关了放回口袋里。她不想来尘江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麻烦他,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还是那个没有长大的女孩。又不想麻烦家里,毕竟报名的时间都被自己弄错了,免不了又是一顿唠叨。  唐锦瑟一个人和两个行李箱孤零零的站在热闹小食街的一角,显得格格不入。让人感觉就像是一位可怜的落魄少女,而且还是刚被房东赶出来的那种。  不过她向来就是一个开朗的女孩儿,无家可归的烦恼虽然没有解决,但是现在的她被一股强大的愤怒所充斥着。  林泽枫这个混蛋一看见小吃的,就把行李扔给我,自己又跑哪儿去了?  没了蝉鸣的晚上,总是显得有些薄凉。  唐锦瑟又不自觉的把林泽枫丢给自己的外套向上拉了拉拉锁,这个该死的温度、该死的林泽枫。正当唐锦瑟开始新一轮咒骂的时候,突然一串烧烤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其中还有她最喜欢的墨鱼丸。  “给,饿了吧?我搜了一圈暂时发现这家烧烤还不错。”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唐锦瑟还是听得出林泽枫的声音的。抬头一看,果然他就笑眯眯的站在自己面前,手机还提着一杯奶茶。  虽然想骂他不负责任的把自己一个人丢下,但是现在自己已经是饥肠辘辘了。就暂且不计较这么多了,填饱肚子是关键。  夺过来林泽枫手中的烧烤,一边往嘴里塞着,一边含糊不清的道:“你去哪儿了啊?半天不见你。”  林泽枫笑了笑说着:“去觅食啊,趁着他们还没回来把周围的好吃的都打探清楚。等同学们回来,带他们吃啊。”  唐锦瑟本来想说:你这么热心,能不能先把住宿的问题解决了。结果被辣椒呛住了嗓子,蹲在马路旁边,流着眼泪直咳嗽。情急之下,抢过林泽枫手中的奶茶就喝了下去,全然没有注意到那烫手的温度。  林泽枫刚想大喊一声:“烫!”结果这个字节从嘴里吐出来的时候唐锦瑟已经“咕嘟咕嘟”的喝下大半杯了。  “噗—”然后又吐了小半杯出来。  唐锦瑟本来想怒斥:你怎么不早说。但是被灼伤的舌头让唐锦瑟不得不像只小狗一样伸出舌头,蹲在地上喘着粗气。  “你没事儿吧?”林泽枫小心翼翼的蹲在唐锦瑟旁边,扯了扯她的衣角。委屈的在旁边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感觉天气凉了,想让你喝点儿热的。没想到你一下子就喝了那么多。”  几分钟以后,唐锦瑟终于缓过来,然后深吸了一口凉气说:“你有没有想过住宿的问题?”  “恩啊,在附近的宾馆住几天不就行了。”  唐锦瑟又是暗叹了一口气,她一个月的零花钱就是那么多,住五天的开销就要花费大半个月的生活费了。没办法,总不能露宿街头吧?第一个月节省一点儿就好了。  只是,想到这儿唐锦瑟默默地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吃她剩下的一堆烧烤的林泽枫,才认识第一天晚上就要住在一起么?虽然两人现在是难兄难弟的战友情,但是跟一个相识一天的男人住在一起,哪怕不是一间房,总是感觉有点儿如梦似幻的。  林泽枫正好对上了唐锦瑟的目光,对视三秒以后,林泽枫松开了嘴里的鱼豆腐,然后对着唐锦瑟说:“咱来分开住吧,毕竟刚认识没多久,而且让同学们知道影响也不好。我帮你找好住的地方,我再去找另一家宾馆。”  唐锦瑟一下变得支支吾吾的:“哦,那,那好吧。”一瞬间她为自己那点儿龌龊的小心思感到羞愧,自己简直就是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