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丽65年二月二日,筹备了一个多月的大婚如期举行,声势之浩大,前所未有。 说是筹备,宗泽这一个多月,大部分时间都是未在城中的,说是去筹备聘礼了,城中百姓一笑置之,怕是哪些贪官污吏,财主地主什么的要倒大霉了。 接亲的队伍,用的是十六抬大轿,轿上红绸纹凤,一路上挥洒铜钱,可谓是奢侈之至。 说起这十六抬大轿,已经不能称之为轿了,名为凤舆。 按照朝廷规定,只有督抚这样的朝中大臣,或者民间娶妻之时,放可使用八人抬轿。 像这样的十六人抬大轿,也只有皇帝皇后出行方可使用,否则便是越矩,是要定罪的。 可他宗泽是谁?若是去给他定罪,不知得有多少条命才够赔! 县衙中挂满红绸,前来道贺之人,不但不收礼,还让人发了红包,一张红纸折着,薄薄的一个。 好奇的人打开看看,这一看不打紧,里面是一张银票,五百两纹银。 五百两纹银呐,在这小小的县城里,可是一家平民百姓几年的生计。 如此一传十十传百,府衙门前,人头涌动,好好的一场大婚,好好的南安县,愈发的像一群无恶不作的匪徒,带领一众平民百姓发家致富,现场分赃。 那些平日里也是锦衣玉食,华衣锦服的人,倒也看不上这五百纹银,站在一旁捶胸顿足,平日里千金难求,艳名远播的美人,就这样,嫁为人妻了。 翌日,宗泽扬言,“凡是,奇珍异宝,锦绸华锻,或是民间有趣之物,皆送来县衙,被袅袅看上的,我宗泽重金买下!”颇有一副宠妻狂魔之势。 于是,这南安县又刮起了一阵寻宝风。 嘉历65年夏 今年的雨水格外的多,去年秋季,雨水就绵绵的下了许久,延续到今年,虽也有晴朗的日子,可总的来说,雨水比往年多了几倍。 百姓们都说,再这样下去,今年的秋季,怕是要颗粒无收了。 正是此时,一位自称即会推演风水,又会斩妖除魔的道士出现了。 百姓们如同看到了希望,求着道士算上一挂,“这雨到底何时能停?” 道士装模作样的卜上一卦,“这天灾怕是有妖女作祟!” “妖女?这世间哪有什么妖?”百姓们自是不信。 “此妖女命格过硬,易招来凶煞之徒,天降灾难惩之。”道士摇头晃脑的说道,“若想消灾解难,找出妖女,杀之便可。” 百姓一哄而散,想来这是个江湖骗子,这南安县的人,最是不信鬼神之说。 第二日,有人流传,“昨日那个道士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决定在城外的道观里施法,祈求上天息怒,停了这绵绵不停的雨水。” “这道士倒是执着,怕是要作戏做全套,看到时这雨水还是不停,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就是,这世上哪有这般玄之又玄的事情。” “三日后去看看便知!” 百姓话虽如此,还是有些期待的,不管怎样,这雨着实不能再下了。 县衙内,袅袅立在走廊中,看着外面的雨滴如盘珠落地,滴滴答答的下个不停,“宗泽,外面有人说,我是妖,你可信?” “不信!”宗泽放下手中的书籍站起来,从后面拥着袅袅,“就算你是妖,那也是样貌美艳如妖!” “莫要拿好听的哄我,今日你若是背不会这首诗,晚上便不许吃饭!”袅袅无情的说道。 宗泽刚才还咧着嘴深情款款的俊脸瞬间就垮了,宗泽从小就不爱读书,这才练就了一身好武艺。 可袅袅说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腹有诗书气自华,他呀!戾气太重,多读读书,可以修身养性,消磨戾气。 读书能不能修身养性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再这样憋在家里看书,他就要压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 三日转眼而过,百姓们都前往城外的道观,去看那位道士施法,若是假的,就当是看热闹,若雨真的停了…… 道士在道观的祭台上设坛,挂着布旗,还有符咒,看了看时辰差不多了,便穿着道袍在上面比比划划,念念叨叨,动作还颇有些□□。台下,一众百姓围着看的不明所以。 一会挥舞旗帜,一会燃烧符咒,那符咒在雨中还能燃烧,下面的百姓还说,“这道士怕是有点本事的。” 随着道士念念叨叨,这雨当真逐渐小了,天上的乌云渐渐散去,那久日不见的太阳,竟有破云而出之势。 “天真的晴了,莫非这道士说的都是真的?” “就算真的又如何,那女子,你敢杀?” “这……” 台下的百姓,喧哗一片,道士收了动作,“大家静一静,这次施法,维持不了多久,若想永绝后患,唯有杀了妖女!” 道士话刚说完,被一道利剑穿身而过,台下的人吓的连连后退,宗泽轻飘飘的落在台上,拔出利剑,“散播谣言,迷惑民心者,就地格杀!” 是了,此妖女有宗泽护着,谁敢杀? 只是宗泽回府的时候,却是磨磨蹭蹭,待到县衙果不其然。 “听说你今日杀人了?”袅袅冷着脸问到。 “是!”宗泽小声回到,哪还有刚才的意气风发。 “听说,还是一个无辜之人?”袅袅继续问。 听到这里宗泽就不乐意了,“可不是什么无辜之人,他说你是妖,还撺掇百姓杀你!”宗泽生气的说道。 袅袅沉默了良久,宗泽还以为她生气了,“袅袅,以后我听你的便是,可那道士该死,否则他就会让人来杀你的!” “宗泽!”袅袅突然开口,“若我真是妖,你会怎么做?”那双美目紧紧的盯着他。 “妖又如何,你还是我的袅袅啊!”宗泽甜言道。 此时的宗泽大抵是在想,袅袅是与他说笑的吧,这世间哪有妖。这个想法直至嘉历65年的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