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毕,没等陈暮开口,门外便来了人。厅上所坐之人都是名门,自然不会不认得燕雀楼的掌柜,唐浅一身浅白色的长衫,外披着淡蓝色的披风缓步来到厅上,向着陈暮深施一礼,“陈老爷,在下燕雀楼掌柜,受三小姐之托,奉上我燕雀楼的名菜,燕雀楼台,为寿礼。”说着,陈府的丫鬟将菜放置陈暮桌上,厅下之人无一不想一饱眼福,陈默清却有些隐隐的不安,初见唐浅,她便觉得此人并非看起来那么简单,即便父亲是这济城的名士,也不需这燕雀楼的掌柜亲自前来,谁人不知,燕雀楼的掌柜是出了名的清高,府台大人的邀约都敢不从,今日却能亲自上门,陈默清看看府台的脸色,又看了眼父亲的神情,深感不妙,只是事情到了这,已是骑虎难下了。 这燕雀楼台,多年前陈暮是见过的,所谓的燕雀,取足月大的乳鸽两日,只要中翅,烤至金黄放于器皿中间的位置,至于这楼台,鲤鱼取骨,腌制百日,直到骨酥,置于器皿四周,以时下的蔬菜铺底,这菜便是做好了。在场之人却不以为意,左不过是轻松易得之物,与其他菜品并无不同,浪得虚名啊,可陈暮却深感不同,多年前,他所见到的燕雀楼台,却不是这个样子,“劳烦唐公子亲临,小女子深感不安。”陈默清的心思都在唐浅身上,“礼已到,在下就先行告辞了。”“清儿,既是你的注意,就由你送唐公子出去吧。”陈暮说道。 陈府门口,陈默清拦住了去路,“唐公子,燕雀楼是缺人吗,怎么劳烦唐掌柜亲自来送。”唐浅应答:“老板吩咐,岂敢不从。”陈默清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唐浅,燕雀楼在这济城开了20载有余,从一家酒肆到现在的明冠全城,辗转多年,也是几经转手,直到五年前,被人买下,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整改才有了现在的样子,除了那道燕雀楼台,几乎找不到半分以前的样子,也从五年前开始,本就声名鹊起的燕雀楼开始招待各路江湖人士,接触朝廷大员,引来了多方的关注,只是这背后之人却极为神秘,除了唐浅,没人见过这位老板。“唐公子,你家老板到底是何人。”唐浅并没有回答陈默清的问题,只是从怀里拿出来一块玉佩,陈默清虽不太懂玉,但玉上的龙纹她却认得,那是启幽王府的标志。“我家老板让我把此物交给三小姐,说三月之内如若有事,拿此玉佩到启幽王府,自会有人相助,至于三小姐能不能见到我家老板,且看缘分吧。”说完,唐浅就离开了,陈默清看着手里的玉佩,心中深感不安,她知道一切才刚刚开始。 陈默清回到前厅,仍旧是把酒言欢的和谐景象,大哥借故离席,像是有什么大事,想着刚才唐浅的话,陈默清也没法安坐,偷偷跟着溜了出去,刚到后堂,就被二哥给抓了,“你这份礼送的也太大了些,你没看见那府台的样子啊。”说着话两个人已经到了后院,“我也不知那燕雀楼的掌柜会亲自来送啊,等着晚上被爹责罚吧。对了二哥,你怎么出来了,爹爹不是说不让你乱跑吗。”陈默扬板着脸说道:“我向来讨厌这种宴席,都是些伪君子,话不投机,还不如出来舒服。你怎么也跑出来了。”陈默清却不知从何说起,从去过燕雀楼之后,事情就开始变得诡异,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重,或许大哥知道些什么,“二哥,你看到大哥了吗。”“大哥应该是去了马厩,我们去看看吧。”兄妹俩往马厩走,远远地就听见了打斗的声音,等他们赶到马厩的时候,陈默齐的左肩已然受了伤,黑衣人看到有人来,就跳墙出去了,陈默扬要去追,被陈默齐拦下,“不要去追了,快点回前厅,看看父亲。”等他们赶回前厅,已经晚了。 长剑就在陈暮颈间,往下一寸就能抹了脖子,桌子被踢翻,地上一片狼藉,“你是何人,为何刺杀我爹。”陈默清按着大哥的伤口,鲜血染红了这只手掌,她也顾不得了,“陈大人,害的我家破人亡,你却能平步青云,今日就要你血债血偿。”陈默扬知道这就是刚刚马厩的黑衣人,他的身手不错,甚至在自己之上,此时他还挟持着父亲,陈默扬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了。“你有何事向本官说就是,本官自会为你做主,你又何须这样。”府台的话让前厅安静了下来,只是陈默齐的脸上却出现了担忧,陈年往事终究是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