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朝堂上,“请皇上下旨,让启幽王负责此案。”堂下臣子异口同声,皇上的脸色却难看的很,明明是刑部的事情,这些朝臣却以案情重大顺民心之类的说辞为由,非要劳烦一位王爷,而且推荐的还是位闲散王爷,皇太后一向最偏疼他,这一关就不好过,皇上的心里有着自己的盘算,启幽王是他最小的皇弟,平日里吃喝玩乐倒是行,可让他查案,就不行了,再说,如果查不出来,难道还要惩罚他不成,可是百官的说辞让他找不出好的借口,也只好依其所言。 启幽王府,空风雪晴,“王爷,皇上究竟想如何,竟让王爷来查此案。”赵谦看着手里的圣旨,眉头皱的却越发的紧,“唐浅,你今晚去趟府衙,把银子被劫相关的案卷拿回来,我们先看看,天亮之前再送回去,不能被任何人发现。”落霞阁,陈默清在等大哥的消息,她赶回府上就给大哥传了消息,打听赈灾银被劫的事情,府衙总是消息集中的地方,“小姐,大少爷传来的消息。”丝竹把纸条递给陈默清,“赈灾银在运往西南沿海的途中,路过棋盘山,山贼劫走了银子,不过事有蹊跷,必有内幕。齐”陈默清虽对朝堂之事不太上心,但生在官家,对政事却有着独有的敏感,这次的事情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丝竹见陈默清有些走神,便提到了圣旨的事情,得知皇上将这件案子交给启幽王调查,陈默清想开了,“这是一个圈套,冲着启幽王来的。” 月凉如水,后日便是十五,陈默清在窗前看书,已是初秋,晚间的天已经很冷了,丝竹拿了披风过来,看小姐还没有休息的打算,本想劝说几句,陈默清却说她在等人,这人是谁无需直言,丝竹悄悄退了出去,看外面一片寂静,心想那位王爷或许不会来,落霞阁各处的烛光都灭了,唯独陈默清房里的蜡烛还亮着。月过中天,那位王爷才到,陈默清见他推门而入也不理会,“你在等本王?”赵谦明知故问,陈默清也不搭理他,看着他手里的卷宗,问道:“这是赈灾银被劫的案卷?”赵谦没回答,抬起手把那卷竹简递到她眼前,陈默清很自然地接过,看了起来,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赵谦开口问:“怎么样,可有看出什么。”陈默清顺手把竹简扔到桌子上,说道:“一伙山贼,能得知朝廷赈灾银走哪条路,什么时辰路过,带多少人都是刚好合适,劫了银子之后还能让押送的士兵去报官,还是挺巧的。”赵谦拾起桌子上的竹简随手丢出窗外,陈默清想去拦他,但是已经晚了,“你疯了。”赵谦却笑了,说:“唐浅在外面,他会把案卷送回去的,要不一会天都亮了。”陈默清见他一脸无所谓,满是嫌弃的开口,“落入了别人的局,还笑得出来啊。” 想来,人与人的相处之道,还真的是各有千秋,经过那晚的深谈,这两个人之间不仅没有生分,独处时倒是多了几分随意自在,陈默清不觉得,但这份自在对赵谦来说却是颇为不易。“这局既布下了,是怎么也躲不过的,圣旨已下,便是皇命,君无戏言,就算我是王爷也一样。”赵谦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陈默清,因为他知道此刻自己的眼中定然满是落寞,生在皇家,享受荣华富贵,受万人敬仰,却也要承受着更多的不能明言的痛苦。“你的皇兄会把这案子交你处理,想来也是被迫,他不会将你如何的。”陈默清很明白,即便他查不清这案子,有王爷的身份,有皇太后的袒护,他也不会如何。赵谦转过头,看着陈默清的眼睛,“你虽聪明,却不了解皇家,不懂得帝王。赈灾银的案子是块烫手的山芋,于我来说,只有弊。”陈默清却有些不懂了,赵谦见她满脸不解,解释道:“朝臣推举我,若查不清,他们便会以无能为由把我拖下台,最轻也要废除爵位,如果我查请此案,皇兄便会视我为威胁,那便是死路一条。”陈默清对皇室之事所知甚少,问道:“你的皇兄不是一向疼你吗,你若不谋反,他为何会要你的命。”赵谦却满脸苦涩,“那把龙椅,一旦坐在上面,不论是谁都会变的,即便是最疼我的皇兄,如果他觉得我会抢他的皇位,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这就是皇家,这就是帝王,疑心、冷血,绝对的统治力量,这才是帝王的真面目,他的眼里心里除了他自己,什么都没有,虽然我不想最疼我的皇兄变成这样,但我无从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