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的欢声笑语如旧,只是帐中之人却满脸愁容,“太医无策吗,到生产还有数月如若好好调理,应该可保无虞吧。”那人缓缓开口,“太医说,胎儿肯定不会怎样,至于晨儿,他没有把握。”皇后也不知说什么,只能安静的陪着他,过了许久,皇后说:“回宫吧,晨妹妹吉人天相,会平安无事的。” 两个月后,许是应了皇后的话,赵晨的状况好了许多,胎象稳固,她自己的身体也越来越好,比往日更多了几分神采,有时皇上看着她都觉得恍惚,有孕后,她竟和从前大不相同,林正的事是她心上永远的伤痕,尽管平时藏得极好,但她脸上藏不出的哀伤还是出卖了她,可现在的她好像是真的忘记了,皇上有时偷偷的去看她,她独自一个人在池塘边看鱼,手很自然的放在隆起的小腹上,脸上洋溢的是难以言明的温婉。 一入宫门深似海,只因皆是有缘人,皇上许是没想到,这宫门一如便是心惊胆战。晨妃怀孕刚满四月,正赶上每年的春祭大典,老祖宗的规矩,黄天厚土皆为神灵,为保风调雨顺,这春祭是至关重要的。自从上次在兰晨殿挖出□□,皇上皇后都安排了人手暗中保护兰晨殿,贵妃的消息灵通,自然知道自己已经受了怀疑,只得蛰伏待机,这春祭是宫里的大事,祭祀需要的东西多,这宫里进进出出的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人多便出了空隙,这时机就算是来了。 按祖制,这春祭日,后宫之人都应参加,而且这祭祀之地并不在宫中,而是在城郊,皇后在安排车驾的时候才发现了不便,这城郊虽不远,路却不好走,而且往年的春祭为显诚意,都要步行一段路程,而晨妃的状况是不能参与的,可这祖宗的规矩又岂能更改,正在为难的时候,门口的太监通传,“皇上驾到。”皇上一进来便看到皇后脸上的为难,“晨妹妹的身体是无法参加春祭大典的,可若是被外臣知道,怕又是一场风波。”皇上倒是不为朝臣的反对而担心,“朝臣倒不是什么大事,朕的命令他们也比不敢说什么,只是春祭那日整个宫里几乎都是空的,守卫会被带走,若是此时有人想下毒手,怕是不易防啊。” 春祭当日,皇上的车驾在最前面,其余紧随其后,赵晨站在宫门口看着他们远去,脑海中回想起刚刚皇后对她说的话,“队伍离开后,你不要回兰晨殿,去我宫里。”直至傍晚,春祭结束,皇后回到宫中见赵晨安好,才放心,却不想,这该来的还是没有逃掉。在皇后宫中用了晚膳,赵晨才回兰晨殿,宫中一切如常,却在推开寝殿门的那刻出了事。春祭前一晚,贵妃借着人多,将父亲精心培养的杀手偷召进宫,命令他明日在兰晨殿中埋伏,杀了晨妃,谁想晨妃竟一日未归,杀手接到的本就是死命令,家人性命又在贵妃之手,只好选择守株待兔,足足等了一日,才找到出手的机会。赵晨的寝殿向来不许人进,除了皇上皇后,也只有她亲自指定的宫女才能进去打扫,平日回去身边也不带人,谁成想一进门,这致命的一剑便对着胸口刺了过来。身怀六甲必然行动不便,赵晨虽会些粗浅功夫也无法抵挡这剑客,算是幸运,许是紧张,亦或是于心不忍,那刺客在最后一刻有了迟疑,没有致命,却也穿透了肩胛,赵晨喊出了声,等他想灭口的时候已经晚了。 皇上刚刚回到寝殿换了衣服,兰晨殿的小太监便匆忙来报,晨妃遇刺了。等他赶到兰晨殿的时候,皇后已经带了太医过来,正在为赵晨诊治,“她如何了。”皇上问道,皇后也只是摇头,而后将抓到的刺客带了上来,“你是何人,为何要刺杀晨妃。”皇后很少发怒,这次也一样,外人看来她与平日并无两样,皇上却看出了异样,她竟是真的喜欢赵晨,像亲身妹妹般的。“我为江湖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皇后若想杀我悉听尊便。”那人知道在劫难逃,也不争辩,能保住家人便足矣。“将他关进天牢,好生看管,切记不可取他性命,此时要保密,不可让他人知道。”皇上做了安排,此时太医也处理好了赵晨的伤,“回皇上、皇后,晨妃娘娘肩上的伤倒是无碍,却受不了不小的惊吓,虽然胎儿已经成型,但按照现在的情况看,还是有风险啊。”两人的脸色皆是一变,皇后有些站不稳,晃了一下,还好皇上扶住了她,“尽全力保住晨妃母子,不然你这脑袋也别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