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瑾上了马车,天色尚早,天边还是青白一片,不见半点霞色,刚一上车,车夫就猛地一甩缰绳,火急火燎的,快的仿佛后面有鬼在追。
即便宋南瑾已经做好了去镇宁庵的准备,也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裴家婆媳自然是巴不得她早走早好,只是这般着急……怕是有什么蹊跷。
裴家婆媳再如何阴谋算计,她到底是宋家女,纵使父亲远在他乡,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无根浮萍,这也是她们只敢送她去镇宁庵而不是要了她性命,但今日未免也太急了些,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让她们冒着让她生疑的风险,也要送她出城。
这个变故定然是事关到她的,而且极有可能改变她去镇宁庵这件事……难道说,是爹回来了?
一想到可能性,心头却不由自主一阵激动。
爹性子板正,却也不是不懂变通之人,他回来,事情或许真就有了转机,最重要的是,那是爹啊!
她已经快两年不曾见到爹娘了!
她这一遭醒转,不亚于再世为人,能够再见到爹娘,即便她真的被送入了镇宁庵,也没有遗憾了!
她下意识扣紧车窗,心中念头翻涌,想着此时到底有什么法子才能让这马车停一停,是装病还是装疯?
“吁!”
马车猛地往旁边一拐,过大的冲力让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随即马车一停,外面哐当一声响,车门车窗已被从外面锁上了,车夫刻意压低的声音有几分紧张,“宋姑娘,你可安分些,我一家老小都指着我过活,若有个差池,我担待不起!”
车夫的声音有几分耳熟,似乎是裴家的车夫。
宋南瑾心里一沉,再环视四周,就见车窗车门都用厚厚的牛皮封住,连声音都透不太进来,想要出去,绝非易事,而车厢也似乎被刻意清理过,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而她随身的包袱也被放在了外面,分明是在防范着她做什么。
隐隐的喧嚣自外面传来。
她定了定神。
她上车的时候天色尚早,行了也不过两炷香的时间,按照时间推算,怕是到了城门口,四周这般吵闹又静止不动,怕是在排队等着出城。
出城就出城了,何必这般谨慎?
心念一动,她凑近车窗角落,用力抠着厚厚的牛皮纸,牛皮纸极厚,费了好大功夫也丝毫不动,她狠了狠心,猛地用力,嘶拉一声牛皮纸扯出一道小口子,修剪极好的指甲也应声而断,一阵钻心刺痛,手指已是鲜血淋淋,她顾不得包扎,费力撕开口子,从口里里看过去,恰好看见不远处的城门。
尚未到开门的时候,城门虽已打开,金石制的横栏还拦着,横栏那一头,白衣锦袍英伟男子高坐马上,手勒缰绳,俊朗面上闪过一丝焦虑,似乎正等着进城。
宋南瑾僵了僵。
裴云朗!
他此时不是应该在京都么?怎么回来了?今日文学网jr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