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侯爷大眼一瞪,”关你什么事?是这孩子自己固执,不肯成亲!”
箫夫人却满脸惭愧,内疚,与痛心,晶莹的泪花像是雾水一边,迷漫了她的眼眶,她微颤着声音说道,“都是妾身没有做到位!”
箫博安冷眼看着这惺惺作态的一家人,脸色变得像岩石一样冷峻,他唰地一下站起身,不无冷漠地说道,“不劳母亲大人为我费心,圣上已为我指婚!”
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仿佛晴天里劈来一个霹雳,将众人都震得呆住了,个个一脸惊诧地望着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尤其是魏紫云,脸孔由于心脏的痉挛而变得苍白,整个人轻颤了一下。
“真的吗?”箫侯爷急不可待地抓住儿子的肩头,一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对方是哪一家的闺秀?”
箫博安略带嘲讽地瞧了震惊不已的箫氏一眼,侧头对着自己老爹说道,“高门士族的嫡长女,品行容貌,天下少有,乐律书画,更是天下无双!”
准备在婚事上狠狠拿捏箫博安,并狠狠阴他一把的箫夫人,闻言,惊慌得似乎心都要碎了,好像从头到脚被浇了一盆冬日的冷水,寒得她浑身一抖。
箫候爷却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他使劲地连拍自己大腿,嘴中连声称好,喜得差点跳起来。正要拉着自家儿子再细细地问个明白,却见文轩急匆匆地从厅外赶来。
难掩激动的文轩,对着各位主子施了一礼,便走到箫博安身侧,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一个金色的物什放在他的手中。
这是一只金色的蝴蝶,被手艺高超的匠人,雕刻得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此刻,它正轻颤着双翅,像是一个梦幻中的精灵一般,停歇在箫博安的手心。
箫博安睁大了眼睛,好像不相信似地眨了眨,然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蝴蝶翅膀,直觉心中所有的烦忧,如同风卷残云似地一扫而空。
突如其来的喜悦,冲击着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像寒冰一般冻结的脸上,裂出丝丝道道的缝隙,而一种叫做狂喜的情绪,从那裂缝之中迸射而出。那双深幽而锐利的眼睛,像是闪电一般,每闪动一下,仿佛都带着唰唰的声响。
而一向面无表情恍如木头人的文轩,此刻亦是激动难耐,他朝箫博安微不可及地点点头。后者将那个蝴蝶握在手心,身子一转,便大踏步地望外走。
“安儿,安儿,”侯爷在身后跳着脚大喊大叫,“到底是哪一家的闺女啊?你给爹透个底啊!还有,到底什么时候成亲啊?”
箫博安恍如未闻,挺拔如松的身影,几乎在眨眼之间,已到了大厅之外。
“夫人啊,安儿的婚事,还得你多操心啊!你看,松墨院需要重新整修一遍。还有聘礼什么的,都要准备好。对,对,既然是高门士族的嫡长女,那聘礼务必要精贵,要稀罕,要丰富。”说到这儿,他猛地一拍自己大腿,“还是我亲自到库房去看看。”
目睹着侯爷心急火燎地离开,剩下三人面面相觑,心中滋味复杂之极。
“娘,娘,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吗?”箫钰气呼呼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阴霾,眼神阴鸷,“大哥若是娶到了高门士族的嫡女,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世子之位就会坐得更稳了,我还肖想屁啊!”
“稍安勿躁,纵使圣上已经指婚,可能不能顺利成婚,那就看他有没有那个命?”箫氏美丽雍容的面容,此刻出现了一丝狰狞之意。略有深意的阴鸷目光,貌似不经意地瞟了魏紫云一眼,让后者心中顿时一惊又一寒。
然而,一场阴谋,就在这不经意的一瞥之中,已具雏形。待到这阴谋,在反复的思量和斟酌之下,日趋完善完美,再付诸实践,不知道又会掀起多大的风浪,将平静的生活,完全地颠覆,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