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大厦,魏限月的办公室大门紧闭。
林且陶问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你参与杀人过程了吗?”
“没有,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林且陶摆摆手,坐进魏限月办公室的沙发里:“只这一点就够了,接下来,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可以吗?”
张添翼在林且陶的引导下把话都说全了。
林且陶刚刚听到过冯薰的版本,知道事情大概经过不会差太多。
所以这一次听张添翼复述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验证冯薰话的真伪,另一方面则是找到疑点。
且陶一边听,一边找他话里面有没有可以作为证据的物件。
结果却不尽人意,时隔多年,要什么证据都像是天方夜谭。
只有,人证。
“我希望,张先生可以把你刚刚说的话,在法庭上重复一遍。”
魏限月的办公室里,四个人坐在两排沙发的四个角,位置组成一个正方形,把尘封已久的真相困在里头。
张林眉毛一皱,方才他弟弟说的话,他其实是想藏起来,不向外宣扬的。
“林小姐,抱歉,我不能让我弟弟冒这个险。”
张林首先打破正方形的格局,移到张添翼身边。
林且陶把手机放到他们面前:“我没有录音,我也不会为了查我母亲的案子而让你弟弟受到任何危险。”
“但,张林,这是法律。”
且陶的眼睛不躲不闪:“林格志犯法,就要被制裁,你的弟弟也是受害者,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留在F城?”
林且陶依然把话题瞄准张添翼:“张添翼,我请问你是怎么说服魏限月帮你摆脱这些危险的?”
张添翼刚刚讲完之前的故事,嗓子有些干,正打算喝口水。
听见这句话又不得不重新坐直:“大概是魏先生看我可怜吧。”
“不是,第一次帮你确实是无意之举,但后来收留你,是因为我查到你曾经和林格志有接触。我当年那么费心求我父亲保你,只是为了林且陶。”
他那个时候不愿意放弃关于林且陶的任何信息,张添翼是被林且陶在三个字救下来的。
“抱歉,我们的心思都没有那么高尚。”魏限月歉意一笑,“各取所需。”
张林同意他的说法,他见过太多世态炎凉,没有谁能为了帮人而为难自己,除非涉及利益。
“那您应该可以理解,我不想让我弟弟参与这件事的原因。”
“理解是可以理解,但你们没办法躲一辈子。”且陶素着一张脸,却依然带着全妆的气势。
“张哥,我知道你怕的不只是林格志,你还害怕一旦张添翼出庭作证,他会不会也被扒出他之前的身份。”
“我只能拿我个人名义担保这件事不会发生。”林且陶一口气说了很多话,缓缓吸了一口气,“我是程颐氾的外孙女,程老爷子不会让他女儿的事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更不会让我的人出问题。”
她直起腰:“张哥,加入不代表生死与共,我只是需要这样一个知情者,说出真相让大家知道。”
张添翼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咋呼呼的少年,他拉住还想继续辩解的张林,把人摁回沙发上。
“我可以出庭作证。”张添翼和他哥的想法不一样。
张林声音明显高了两度:“你闭嘴。”
“林小姐,我弟弟他不懂这些,请您不要把他做的约定当真。”
魏限月是这四个人里最冷静的,他看着欲言又止的林且陶,心里明白她不想强人所难:“张先生,先让您弟弟说完吧。”
张林用眼神制止着张添翼,可是他从小到大最听他话的弟弟,笑着摇摇头。
“哥,我当年也是害怕的。”他那个时候才十六岁,人情世故和社会的黑暗他还什么也不懂。
“我当时加入那个势力,只是想占一个名义,好在某些时候找到我哥,把哥拉回家里。其实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做的决定就是错的。”
“林小姐,我很抱歉当年没有帮到您,我接到的指示是伪装现场,一开始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他双手相互纠缠在一起,“要是我知道,我真的不会……”真的不会让这种事情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
林且陶闭上眼:“不怪你。”
张添翼呼出一口气,把泪水压回去:“我到现场的时候,人已经没了,我哪里知道他们这个所谓的集团干的净是些违法犯罪的勾当。”
“我吓得没有反应,被那个领头的给了一巴掌,直接扇蒙在地上。”
张添翼怕说出的话伤害到林且陶,只能把和程芮槿有关的事掩盖掉:“那天回去之后,我就在想怎么去公安局说这件事,说真的,我一个人不敢。”
“我就去找我哥商量,我哥和我说,林格志不会留下痕迹,我这么做只会把自己搭进去,我没信。”张添翼太天真,“所以我学着电视剧里那样,偷偷去领头那人的办公室,翻东西找证据,谁能想到他们折返回来。”
那些人回来的蹊跷,张添翼听见动静没命地逃离办公室。
到这还没什么,问题是他在快逃到大街上的时候撞上了一个女人,张添翼毕竟还是个上学的孩子,他以为这个软弱的女子是个好人:“我也是吓傻了,居然直接求助她,没想到她和这些人认识。”
“后来我知道,这个女人叫冯薰,是魏限月的情妇。我跑出去撞上她,应该也是那个女人安排好的。”
冯薰应该是早就看见张添翼鬼鬼祟祟的动作,却一直等到人快跑了才通知那些人回来。
“她想博取林格志的信任,想拿我当垫脚石。”张添翼觉得愤恨,“都做到这个地步了,还想在其他人面前落下一个单纯的好人形象。”
“真的好假。”
张林静静地听他弟弟说出他的经历,眼里酝酿起风暴。
张添翼抓住他哥哥的手臂:“哥,别想不好的事,咱们不能是他们那种人。”
林且陶问他:“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