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睡得香,只听西门海棠厉声道:“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紧接着响起两声甩鞭子的声音,俩人都开始感觉到身上某些部位开始火辣辣地疼。一惊而醒,睁开眼睛,看见西门海棠的凶恶样子,顿时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西门海棠口气稍微温和了一些,道:“起床吃饭,吃了饭马上练功。”早饭已经放在一张桌子上,碗里还冒着热气。匆匆吃了饭,江盼问道:“练什么功?我不会练功。”西门海棠道:“不会没关系,我可以教你们,现在都去给我蹲马步,没有我的同意,不准起来。谁敢起来,我就拿鞭子抽他。”俩人各“哦”了一声,来到大屋空地上开始蹲马步。西门海棠在他们身后踱了几步,将鞭子放在桌上道:“你们先练着,我去买些米面回来,你们不准偷懒。”说完打开屋门出去了,到了外面又把门锁了。
西门海棠一走,俩人立刻坐在了地上。桑天震道:“真倒霉!刚出虎口,又入狼穴。我得想个办法逃出去。”说完爬起身,来到窗户前,才发现窗户都是生铁打造的,又看看地面,地面上铺的都是又大又厚的青石板,望向房顶,房顶有三丈余高,这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铁窗铜锁,有进无出。
桑天震看罢,瘫坐在江盼身旁,哀嚎道:“完了完了,这回咱们是真的逃不了了。”江盼愁眉不展,也是无计可施。
西门海棠为了培养出得意弟子,防弟子逃跑,真是下了一番苦功,修建了这间铜墙壁垒像监狱一般的宅子。也许她是吸取了以往的经验教训,才不得已采取的措施。
屋门外有动静时,俩人立刻又蹲好了马步。等西门海棠进了屋,俩人又装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西门海棠见了,点了点头,走到书架旁,拿了两本书籍,放在桌上,道:“你们起来,一人选一本。”俩人听了,立刻起身,疾步来到桌前。西门海棠笑道:“我问你们有没有偷懒?”俩人一起摇头。西门海棠拿起皮鞭一人抽了一下,道:“叫你们撒谎!”又一人抽了一下,道,“叫你们偷懒!”俩人立刻跳开,各自揉搓着身体被抽打的地方。江盼道:“你凭什么说我们偷懒?”桑天震附和道:“对呀,你有什么证据?你看见了?”西门海棠道:“你们还没有资格让我给你们解释,现在去蹲马步,中午不准吃饭!”江盼喊道:“我们凭什么听你的?”西门海棠道:“别忘了,我是你们的师父。”江盼道:“你根本不是我们的师父,我们拜你为师,是你逼的!”桑天震附和道:“对呀!你逼的,不算数!”西门海棠道:“好,我不逼你。”说完站起身,出了屋子,将屋门锁了,又喊道,“饿得受不了了,就来求情。”江盼喊道:“我们饿死也不向你求情!”他一时逞口舌之快,等冷静下来,又偏觉得后悔。先前最起码还有口饭吃,现在连口饭吃都没有了,难道他们被活活饿死或者低三下四向她求饶?这两样他都不愿意。
过了两天,俩人饿得头昏眼花,浑身无力时,外面响起了打斗声,乱糟糟一片。此刻,他们心里只想着吃东西,其它的一切,都不在意了。过了一会儿,院子里安静了下来,发出“铛”的一声响后,屋门开了。阳光照进屋里,地面上映出两条人影。江盼一看来人,有点惊讶,竟是龙鳞和宣紫烟。龙鳞来到江盼身旁,蹲下身,问道:“江盼,你没事吧?”江盼摇摇手,道:“没事,就是有点头晕。”他被龙鳞抱起,然后被扶上马。他和龙鳞合乘一骑,向庄外疾奔。来到庄门口,就见庄门前已经堵着二三十号黑衣打手,手持刀剑。在这伙黑衣打手前面站着三条大汉。这三条大汉,正是槐树庄三位尊主。马晨香不用说了,另外两位:一个是钱掌柜金飞,一个是玉黄蜂肖睿。他们为何要拦龙鳞和宣紫烟的路?因为槐树庄跟富乐宫一直以来就是冤家对头,两方为了争名夺利,平日时常刀兵相见,结梁颇多,仇深似海。如今富乐宫龙鳞、宣紫烟二人到了槐树庄,四大尊主岂能任她们好来赶往,不想着见机报复?
龙鳞、紫烟见了这情形,二话不说,拔剑出鞘,就要杀出重围。恰在这时,龙霸和西门海棠一起纵射而来,二人斗得难解难分。不过,西门海棠毕竟已经年老,武功虽高,但远远不及当年,苦战下来,越发显得身疲力竭,力不从心了。不过,她并不因此认输,宁可一死,也要苦苦支撑。最后,还是龙霸让了一步,虚晃一招,跳出圈外,道:“争个你死我活,对谁都没有好处。我今天来不是找贵庄的麻烦,只想带走这两个小孩儿,还请西门尊主高抬贵手。”西门海棠冷笑一声,道:“人可以带走,不过得留下些其它东西。江湖规矩,我就不多说了。”龙霸道:“西门尊主,你可知这两个孩童是什么人?”西门海棠摇头道:“不知道。”龙霸笑道:“他们一个是江盟主的外孙,一个是碧波侠君桑客来的孙子,西门尊主,你的胆子不小啊!”西门海棠哭腔道:“你骗我!江家远在火灵岛,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龙霸道:“他的母亲陆无情就在无忧庄,你若不信,明日就去查验,龙某若有半句假话,我的命,西门尊主随便拿去,龙某若有半点不答应,任江湖人传为笑谈。”西门海棠想了想,最后转身走到一旁冷漠站定。龙霸抱拳道:“多谢西门尊主。”
另外三位尊主见西门海棠已经罢手,也顿时没了斗志,率领各自手下退到一旁。龙鳞、宣紫烟见了,驾马冲出庄门。
离槐树庄已经很远了,马匹渐渐慢了下来。龙鳞对江盼道:“你知不知道,你们走丢后,我担心死了。幸好,你没有事。”江盼道:“姐姐,你们是这么找上来的?”龙鳞道:“你们丢了以后,我就想到了西门恶婆,于是乔装打扮混入槐树庄打探你们的消息,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打听到了你们的下落。然后禀告了家主,家主亲自带着我们就来救你们了。这次,幸好家主巧言平息了干戈,否则一场厮杀下来,也许你再也见不到姐姐了。”江盼道:“我们本来骑着马好好的,不想那个西门恶婆突然杀了出,把我们俩抓了起来,幸好有姐姐来搭救我们,否则我们都要饿死了。”龙鳞愤道:“真是可恶!西门恶婆竟然这样对你们。她口口声声收徒弟,到头来哪个徒弟不是死在她手。”江盼心道:“出了虎口,又入狼穴,出了狼穴,又入虎口,我好难啊!”龙鳞道:“盼儿,你现在最想做什么?”江盼无精打采道:“我好饿,只想吃东西。”龙鳞笑道:“马上就回府了,回到府里,你想吃什么,都让你吃个够。”江盼道:“我还能不能学骑马?”龙鳞道:“当然可以,不过这次姐姐要跟着你们了,你们再被西门恶婆抓走了,她一定会把你们藏在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那样姐姐再想救回你们怕就不容易了。江盼,抓牢了,我们要纵马驰骋了。”说完那马儿在她驱使下渐渐如飞一般疾驰开来,在马后留下一道滚滚飞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