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锦吸了一口冷气,好半晌才冷笑着说道,“晋王真是好算计啊!”
陛下已经给她和李渡赐婚,此事早已经昭告天下,但晋王此时放出留言,那便是在挑起李渡与陛下的矛盾。
不,更直白地说,就算陛下容得下李渡,太子也容不下他了
晋王,这是想要坐收渔人之利呢!
她和李渡这婚,岂能还顺顺利利地成?
晋王想要挑起李渡和陛下的争斗,这就罢了,反正新仇旧恨加起来,她迟早也是要和晋王算账的。
但他若是胆敢让她与李渡的婚事出波折,那就是罪该万死,她绝对不会轻饶的!
如锦瞥了孔侯一眼,“孔侯该不会是双面间谍吧?故意到我这里来自曝身份,嚷一通这样的说辞,然后挑起恪王和晋王的仇恨,最后让你真正辅佐的人坐享其成?”
她嘴角露出冷冷的笑意,“若当真如此,哪怕你是孔侯,我也不会对你心慈手软的。”
孔侯的心被猛烈地刺痛了一下。
他以为自己出卖了晋王,真心实意地前来劝如锦离开,不说能得到她的感激,至少,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反而猜疑他吧?
一时之间,有一种心灰意冷席卷了他的身躯,让他整个人都无力起来,“我所言都是真的,若是慕大小姐不信,自然也可以不走,留下来观望。可是,一旦传言起,那你留在了这风暴的中心,就很有可能遭遇生命危险。”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孤寂与死气,“得某某者得天下,这样的传言从古至今都不是没有过,只是那样的人,最后要么被君王所拥有,要么就是被诛杀了。”
孔侯抬头看了如锦一眼,“假若纷争来自于你,那么按照我对陛下的了解,他处理问题的方式,必定是要毁掉问题的根源。杀了你,一切都解决了,不是吗?”
若非顾忌这一点,他又何必冒着那样大的风险非要来此劝说她离开呢?
如锦看到孔侯眼中的痛苦之意,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似乎对眼前这个分外纤瘦的少年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孔侯以才智闻名天下,但其实他也仍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她刚才那样犀利不留情面地揣测了他,一定是让他难过了吧?
但长痛不如短痛,不论孔侯对她抱有何等样的真心,她都不能以同样的价值回报他,既然如此,还不如干脆一点让他失望,自己了断了这份情缘。
她这样想着,眼神里便又多了几分决绝,“孔侯的良苦用心,我知道了,也多谢你对我的善意。只是,我是万万不会离开京都城的。”
如锦顿了顿,接着说道,“别说孔侯所言未必成真,便算是真的,那我也不会离开这里,让恪王一人面对浩瀚的舆论。”
她微微笑了起来,“我已决定要与恪王常伴此生,不论他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都会毫不迟疑地站在他的身边,与他一同面对。晋王的传言,对我们是一个危机,也是一个挑战,谁说我们就不能战胜流言,站在自己的幸福顶端呢?”
孔侯望着眼前风华正茂神色潇洒自如的少女心中隐隐地酸楚和作痛。
她很显然已经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可是,她依然毅然决然地要与恪王并肩作战,丝毫不畏惧流言可怖,甚至到了不疼惜自己性命的地步。
这份感情,虽然让人感动,却更他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