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没有意义。
若是有用,再肉麻的奉承,再卑微的求饶,他也一样说得出口。
裴若华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眸光微沉,道:“你是二叔的人?”
她死而复生的消息被遮掩了,整个裴家只有裴觉弘知道,所以才有了今夜的暗杀,让她在这个世上消失,永绝后患。
吴总管的心紧绷起来,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裴若华却还是不疾不徐,不骄不躁,表现出的沉稳是经历过岁月的风浪而历练出来的淡定从容。
心中七上八下衡量了许久,吴总管暗叹了一口气,明白如今他只能说实话了。
“是,我是在替二老爷卖命。”
言下之意,对裴若华赶尽杀绝这件事,也是二老爷裴觉弘授意的,他不过是忠实的执行者。
承认就好。
裴若华笑容不变,道:“吴王和二叔设了一个局,引晋王到庄子上来。那夜,农户们都被下了药,昏睡不醒,这件事又是你们夫妻做的吧。”
裴觉弘想要抱紧吴王这条大腿,可以理解。临安侯的爵位,将来始终要落到世子裴觉兴的头上,裴觉弘作为次子,有野心,要风风光光,封侯拜相,就只能另辟蹊径。
但千不该万不该,裴觉弘不该为了自己的野心牺牲整个庄子上无辜的人。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若不是齐穆早早地就做好了部署,那些农户们早已经一命呜呼了。
吴总管的胸口像是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憋闷得说不出话来。怎么她连这事儿都知道?
其实,当二老爷裴觉弘召见他,将计划告诉他的时候,他的心中也是很恐惧的,他不敢啊,这是作孽啊,毕竟是朝夕相处多年的人们,就算平日里有些小吵闹,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远远没到要将人弄死的地步啊。
但是二老爷这条船,吴总管是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他们一家老小的身契,通通握在二老爷的手里,他的老爹老娘和岳父岳母如今在裴家的另一处庄子上打理着农事,他的大儿子跟在二老爷的长子蒋正平少爷身边做小厮,还有他的小女儿,年前进了府里做丫鬟。可以说,二老爷要干掉他们一家就像是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二老爷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一番敲打威胁之后,和颜悦色地承诺,事成之后,就把他掉入京城主家当大管事,好处是大大的有。
事已至此,吴总管是一句话也不敢吭,他已经被卷入了其中,反抗,第一个死的人就是他。
那夜,他和吴婶给农户们下了软筋散之后,便在一个地窖里躲了起来,两个人大气不敢出,眼睁睁地等到了天亮。当看到依旧活着的农户们,他的心情可谓是百感交集,既疑惑结果怎么跟当初计划的不一样,又庆幸农户们逃过一劫。
“三姑娘,我……”
裴若华瞥了他一眼。
“那三十万两银子,是跟着我的棺材送进来的?”
“三姑娘,你……”
吴总管的脑中一片空白,激灵灵地出了一身冷汗。她到底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回答问题,我的耐性并不太好。”
裴若华冷声道,她抬起右手,掌中立时燃起一片红光。
吴总管见识过红光的威力,他面色如土,身体不由得僵住了。
“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