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溪眸子暗了一下,看着自家又乖又安静的夫君,心里的喜欢和得意几乎都摆在了脸上,乐呵呵地推着人朝着里面走去,果然不多时就看见皇帝的身影,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一些妃嫔和宾客们也都入座了。
“呦,熙王爷来了。”
突然一声轻笑从皇帝身侧传了过来,楚越溪抬头一看,立刻认出了那女子的身份,正是如今的皇后,也是太子的生母柳言。
皇后虽然生的不是天资绝色,然而坐在那里却也是贵气天成,身上自带着六宫之主的端庄和威仪。
楚越溪笑了一下,朝着皇帝和皇后行了一礼:“臣弟叩见皇兄皇嫂。”
皇帝看起来心情不错,气色也比之前平和了许多,目光落在了秦嶂身上,摆了摆手。
“坐吧,秦嶂身体不好,就别多礼了,我也是觉得宫里桂花开的甚好,想让你们两人出来看看,也透透气,别总在宅子里头闷着。”
楚越溪笑嘻嘻地应了一声,端的上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毕竟以他的身份在这里倒是比旁人尊贵太多了,再加上与秦嶂成婚之后,与皇帝的关系又亲近了不少,于是也不客套,直接抱着秦嶂入了座,又从一旁取了茶水和点心放在他的面前,仿佛和在自家中一样轻松自在。
虽说是宫宴,只不过却比平常的宴会少了许多规矩,皇帝也不想下面的人太过拘谨,只是随意地攀谈了两句便不再关注下面的动静了,和皇后闲聊着话。
宾客们也自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随意地攀谈着,清风徐来,桂香扑鼻,沁人心脾,没过一会儿歌姬和舞女就走了上来,场内一片其乐融融的热闹模样。
“怀章,你尝尝这个......”
楚越溪刚要把一块糕点塞进秦嶂嘴里,秦嶂有些无奈,还没等张口就听见了皇帝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老五,原本朕还担心你和秦嶂在一起后会觉得委屈,没想到你倒是真的喜欢他。”
皇帝目光幽幽地走了过来,见这两人之间亲近的模样,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就算是贵为九五之尊,就算是高居帝位,然而他也毕竟还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也会惦记着一份手足之情,前提是这人不会对自己的帝位造成任何的威胁。
如今楚越溪成了秦嶂的男妻,皇帝心里落下了一块大石头,可一想到自己的弟弟嫁给了一个废人,心里也有些复杂。
“皇兄又说笑了,臣弟一早就跟您说过臣弟真心爱慕秦将军,这有什么委屈的?”
秦嶂朝着皇帝的声音转过头去,微微弯了弯身子,准备行礼,可楚越溪却笑嘻嘻地把手里的糕点往秦嶂嘴里一塞,然后朝着皇帝眨了眨眼睛。
“皇兄,我家怀章身体不好,不方便行礼,你就给他免了吧?”
皇帝哭笑不得地看了秦嶂被塞得鼓鼓的脸颊,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如今他也是自家人了,不必拘泥于那些,让你们过来也不是看你们行礼的,你们随意些就好。”
楚越溪又笑了,给秦嶂递了一杯茶,说些琐碎的小事,倒是还真把皇帝晾在了一旁,特别的随意。
看着这两人如胶似漆状若无人的模样,皇帝只觉得自己额角突突地跳了两下,眼睛有些疼。
“秦嶂气色看起来挺好,你倒是把他照顾的不错。”
皇帝深深地看了秦嶂一眼,眸色有些复杂,称不上是惋惜还是愧疚,从始至终都未和秦嶂说过什么。
这个年轻人,曾经是楚国最耀眼的星辰,也是他最得力的臂膀,只可惜,这星辰的光芒实在太过强烈了,甚至已经将九五之尊的皇帝都给比了下去。
边疆十万大军只知秦嶂,不知楚王,这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所以他宁肯忍痛亲自毁了秦嶂,也不愿意让这颗星辰这样闪耀在楚国的天空之上。
皇帝心里清楚,当年的事情秦嶂心里多少会有些猜测和疑虑,所以也不曾主动与自己说什么话,他与秦嶂两个人仿佛心里有了某种默契一样,虽然此时就面对面地相处,却仿佛陌路之人,再也无话可说。
而秦嶂也早就看透了一切,在他心里,在那个人死了之后,他便明白了皇帝的心到底能有多凉薄,如今君臣已经陌路,他也不会原谅这个人曾经做过的一切。
“是啊,之前秦家对他不好,这些年受了不少苦,我刚看见他的时候瘦的就剩下一把骨头,也是怪我没能早点过来找他。”
楚越溪叹了口气,而旁边的秦嶂听了他这话,心里一动,第一次当着皇帝的面露出了一丝笑意,拉过了楚越溪的手,虽然还闭着眼睛,却依然难掩一身风华气度。
“晚点来没关系,我这不是终究还是等到你了。”
楚越溪怔了一下,反手将他微凉的手掌扣在了自己手心里头,眼中除了秦嶂之外再无他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