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芊一行人接着去了三娘的食铺帮忙,她开始留意起三娘的做面技术,这食铺能招揽到客人,不仅是因为他们费了心思,而是三娘的手艺,她眼下做的几道菜,听说是她夫家的秘方,夫家没有兄弟姐妹,上面老人也不在世了,眼下就她一个人,好在当初帮着丈夫打下属的时候偷偷学会了,不然眼下连盘身的本事都没有。 沈芊知道这个时代最注重传承,人家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教她呢,何况还是人家袓传的秘方。 沈只盼着能学会怎么拉面就好,反正这个还不算是绝技吧,毕竟旁边食肆也是这样拉的。 她跟姐姐商量好,给客人做苦力的事,沈芊决定不让大姐和刘五郎去弄,毕竟他们都小,身体在长高,再这样累下去,伤害身体,所以她安排大姐招呼铺里的客人,刘五郎就叫上一个熟悉的苦力工来做长期的活计,钱由刘五郎收,到时他收点中间工钱就好了。 沈芊就一心一意的想学拉面了,她先是殷勤的帮刘三娘捶背,又帮着她下面条,最后就说到帮她拉面,拉面很费力气的。 刘三娘看着她这么殷勤早已经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拉面也不是什么技术活,便答应了她,正好她也轻松一会儿。 这样接连学了几日,从三娘食铺回来就已经很晚了,夜里大姐沈雯还会点着火把给家里人做衣裳。 沈芊半夜醒来,看到大姐还在熬夜,她连忙将大姐拉回来睡觉,熄了火把。 白日里,沈芊开始学拉面,拉面是个力气活,用的是手劲,她年纪本来小,吃得也不好,虽然最近喝的都是骨头汤,可是使起劲来还是后力不足,白日费了劲,夜里就睡得特别沉。 第二日像往常一样,沈显富和刘五郎各挑着担子往码头上走去,高高兴兴的到了码头,就见码头前来了三个卖早点的,一时间让沈芊傻了眼。 必定是她这几日做早点的生意被人看到了眼红,这会儿客船还没有来,等船的人三三两两的也不多,早点往那儿一放,都没有人过来问问。 后来人多了,有几个熟客还是来了,可是四人卖早点,那自然是卖不动了,沈芊今日做多了一点粉条,那可是磨的米粉,若是没有卖出来,她这几日赚的银子也跟着打了水漂,她不甘心。 太阳出来尺把高,客船早已经走了,他们还站在那儿,另外三家早点摊收拾了一下,接着开始做晌午苦力工的吃食。 早点都不好卖,沈芊剩下的多了,三姐妹都脸色不好,只好将东西挑到了三娘的食铺子里,三娘朝那筐里看去,居然剩下这么多的粉条,看着味道都不错,倒是可惜了。 “明个儿咱们还做早点吗?” 刘五郎问。 沈芊想了想,说道:“不做早点了,这些人既然已经发现了商机,以后每天早上都会来的,本来他们就在码头卖吃点,不过是早起一点,咱们钱不多,耗不起。” 刘三娘听了,点了点头,“沈芊说的对,先前你们说做早点赚了银子,我还挺替你们高兴的,但码头这边就这样,船来了,大家都有生意,船走了,大家都没有生意。” “这儿的铺面不是没有人肖想的,好在各有绝活,也不会断了人家的财路,而你们做的早点却是人人都能做,并不稀奇。” 刘三娘的话说得几人心中发凉,他们没有什么手艺,除了一身的力气。 越是这样,沈芊越想学点厨艺,她前一世也懂得下厨,虽然身体不好,在孤儿院她也是什么都动手,十三岁她就开始自立了,一边读书一边送外卖,这样的日子早已经过惯了。 但她相信,现在她拥有了一个健康的身体,还有什么可怕的,只要给她时间,她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学会的。 这一日刘三娘似乎挺照顾他们的,有客人来了,也准许沈芊推销自己的粉条和豆浆,至少将没有卖完的都卖掉为止。 凭着沈芊这一张嘴,倒也没有亏本,一天下来,早点全部卖完,赚了一些,以后她是不会再做了。 沈芊三姐妹终于穿上了新衣,如今只有三娘食铺的收入,她们三人极为珍惜衣裳,每日回来大姐将家里人的衣裳洗干净晾好,第二日接着穿,这快要入夏的天气,夜里吹吹风,衣裳也就干了。 若是有银子,做两套衣裳该多好,这样他们也能换洗。 沈显富砍下的树都已经晾干,他开始在家里做家具,修整屋子。 这日三姐妹早早的去了食铺,门还没有开,她们三人蹲在门口,今个儿刘五郎来得晚了些。 三姐妹正说着话,隔壁的老三食铺开门了,可是里头却只有一位伙计,先前请的那些人都没有来。 沈芊有些疑惑,倒也没有理会。 因为老三食铺的原因,今日三娘食铺里的生意特别的好,果然三娘说的对,老三食铺请这么多的人养不起,不过是跟他们抢生意争口气而已。 三娘这一日累得不行,笑得合不拢嘴,白日里沈芊帮着拉面,刘三娘就轻松多了。 到了晚上,几人坐在桌前,刘三娘给几人的面里加了猪蹄,四个人吃得圆鼓鼓的肚皮,就听到刘三娘说道:“今日的生意是平素里的两倍尚有余,瞧着隔壁食铺没有什么人了,本来我夫君家里的绝活在这奇峰县就是出了名的,若是我夫君在我也不至于在这个码头里苦苦的熬着,眼下好了,我也知足。” 刘三娘看向沈芊,多拿出了五文交给她,“这是沈芊的功劳,这工钱是三娘我额外给你的奖赏。” 沈芊也很开心。 回去的路上,四个人还在聊着今日的所见所闻,每次带着客人从老三食铺经过后,那老三食铺里的东家和伙计就瞪大眼睛,一脸凶狠的盯着他们,像要吃了他们似的。 这样的好生意接连做了十几日,三娘食铺里抢来了不少熟客,这些客人以前还是老三食铺里的,这会儿尝到了三娘的手艺,都说三娘的手艺好,而老三食铺却是门庭冷落,没有几个人进门。 可是就因为这样,那天夜里,刘三娘出事了,在沈芊四人走后不久,刘三娘在回去的路上被人打了,她看到了打她的人,正是老三食铺东家的两兄弟,这些人见她不过是一个寡妇,居然还敢抢他们的生意,根本不把刘三娘放在眼中,并放了话,以后要是还敢抢他们的生意,他们就见一次打一次。 沈芊第二日赶到三娘食铺门口蹲守到了中午,也没有见刘三娘过来开食铺的门,而老三食铺她却眼睁睁的看着所有的客人都去了他那儿,心里很不舒坦。 于是沈芊带着小伙伴决定去一趟三娘的家,她的家在县里头,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县城城西的一家破旧的院子外,土坯墙不高,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应的时候,刘五郎便自告奋勇的翻墙进去了。 四个人在院里院外看了半晌,没有找到三娘,但看到三娘院子里简陋的家具,四个人心里也不好受,原以为刘三娘开食铺,每日赚的也不少,又只有她和孩子,按理吃住是不成问题吧,可是为何生活过得与他们没有两样。 从院子里出来,沈芊跑去问左邻右舍,一个跟三娘比较好的邻居说道:“你们是他食铺里的伙计吧,先前三娘有交待的,你们若是来了呢,就告诉你们一声,三娘有事回老家了,这几日不开铺门,到时开了铺门再来通知你们。” 沈芊几人听后,又是一脸的沮丧,三娘为什么好好的不开铺门做生意,这生意都要被隔壁的抢走了,而且他们不能在三娘食铺里帮工,他们也没有了收入。 四个人只好先回了老洼地。 三姐妹一直都是忙忙碌碌的,忽然闲下来,不知道能做什么,如今也不用割猪草,连柴都不用捡了,他爹做家具剩下不少杂木料,柴禾是够了。 沈显富得知情况后,只好先停下做家具的活计,他打算去给人建房子,一天下来固定十二文,正好是在隔壁村,离的不远,晚上回来晚一些也没有关系。 沈芊在家里闲了两日,实在闲不住了,便乘着大姐和三妹不注意,她一个人出了村子,打算往码头上去,正好被刘五郎看到,他背着背箩子,手里提着竹篮子,这会儿见她要出村,于是二话不说将东西送回家里,匆忙追上了她。 两人是一路跑到码头的,只费了不到一个时辰,这会儿正是晌午,今日河上的船来得多,可是三娘的食铺还关着门,老三食铺里却是客人都坐不下了,有的没有办法急着要赶船的,便在外头卖苦力吃食的地方随便买了几个馒头拿着便走了。 这一下老三食铺红火起来,那东家的看到了沈芊,脸上不屑的一笑,还叫伙计将人从门口赶走。 沈芊很伤心,也不知道刘三娘到底是什么事,非要回老家。 “刘五郎,你知道三娘的老家在哪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