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婷被他问迷糊了,但想着赶紧说明白了离开,也没去多想,只又回道:“首先呢,我跟我男朋友挺好的,其次呢,即便是我跟他分手了,我们也是不可能的。”
“你真的好有个性哦,我喜欢。”赵晓磊仍旧一脸不死心的样子。
沈婷呵呵了两声,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反正自己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他赵晓磊听不听得明白,也就不属于她的控制范畴了。
这大概是沈婷这辈子遇到过的最尴尬的事了吧,怎么就好巧不巧地在这个时候遇到了赵晓磊呢?来不急细想,跑出体育馆后,她直接拨通了王敏的电话。得知王敏已经在医务室后,沈婷舒了一口气,便朝着医务室走了过去。
刚到医务室门口,沈婷便撞上了从里面走出来的王敏,见她手上拿了几瓶药,便关切地询问了几句。
“没事了,老毛病,胃痉挛,已经疼过去了。”王敏笑着说道,“真不好意思,还让你跑一趟,那个啥,正好遇到一个学姐,她就把我搀过来了。”
见王敏没事,沈婷也就放心了,她扶着王敏回了寝室,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晚上睡觉之前,沈婷发了个晚安给汪雨,正常情况下,他都是秒回的,或是直接打个电话过来跟沈婷道晚安。这几个月以来,他们都已经习惯了睡前这样简单的问候,即便没有什么东西可聊了,即便只是一句晚安,也都会让彼此感到舒心。可是今天,沈婷等了好久,都没有收到汪雨的回复,临睡之前,她又盯着手机的对话框看了好一会儿,想着或许是汪雨早早地睡下了,才没能回复自己。
沈婷这样安慰着自己,突然感到有些不安。一个人真是不能随随便便地就习惯于一件事情,一旦有一天这个习惯不在了的时候,自己又如何自处呢?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沈婷是一点睡意都没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是早上被叫起来的时候,她感到自己的头比平时要重两倍还要多。
洗漱完下楼之后,沈婷没看到汪雨的身影,按照平时这个点,汪雨都会在寝室楼下等她吃早饭的。等了好久,也没见汪雨过来,于是沈婷便给他打了过去,可手机却是处于关机状态,试了好几次,都一直打不通,沈婷便一直站在门口等着,直到要去上课了,沈婷才离开了。
一整天,沈婷都没能联系上汪雨,电话打不通,信息也不回,担心指数骤然上升。女人一旦联系不上自己心爱的男人,想象力可比平时可怕多了,要不是我们从小受的是唯物主义教育,不然她们都会担心对方是不是被妖怪抓走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沈婷还是没能联系上汪雨,她再也沉不住起了,课都没上,便直接跑到了汪雨他们班的画室。可等她到了的时候,却没碰到汪雨本人,只见到了他们寝室里的几个人。
“他昨儿一天都待在寝室里睡觉来着,问他啥事儿,他也不说。”季明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们……没吵架吧?”
“没有啊。”听季明这么一说,沈婷愈加担心了起来,只恨自己一女的不能进男生寝室,要不然她现在早飞奔过去了。
直到晚上的时候,汪雨终于接了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沈婷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这两天她一直坐卧不安的,担心汪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儿。
“你怎么了这是,我给你打了好些电话,我很……”
担心还没有说出口,沈婷只听得电话的另一端冷冷地传来了一句话:“我们暂时还是先不要再见面了。”
“什么?”沈婷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不觉得我们需要重新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沈婷在电话这头愣了好久,她不是没听明白,汪雨这是要跟自己分手了。沈婷想不通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既然对方都已经提出来了,她便觉得也没有再追问下去的必要了,对她而言,结果比原因来得更重要。
从沈婷跟汪雨在一起的第一天起,她就没有抱过要跟他天长地久的想法。她觉得总有一天,汪雨会发现,在百花群芳中,她沈婷只不过是一株毫不起眼的小草,连开花的资格都没有,又怎么能比得上其他那些美丽香艳的鲜花呢?该散的,早晚都会散的,只是沈婷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是这么的快。
美好的东西都是稍纵即逝的,譬如烟火,譬如朝露,譬如爱情。
“你是想要分手吗?”沈婷还是想在确认一下。
可汪雨并没有直接回答沈婷,只是沉默着不说话。
对这种沉默,沈婷也只好当他是默认了,在哽咽之前,她急忙地挂了电话,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了起来,怕被别人看到,也不敢大声的哭,只能咬着嘴唇,忍声抽泣了好一会儿。
“我跟汪雨分手了。”课间休息的时候,沈婷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何雨柔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话给正懵了,她不明白前两天还如胶似漆的两个人怎么就突然分手了,“为啥啊?”
“或许是厌烦了吧,谁知道呢。”
沈婷淡淡地回了一句,但何雨柔分明能从她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中感觉得到她的伤心。
“什么叫或许啊?凡是总有个为什么吧?”
“他说先暂时不要见面了,说要重新考虑一下我们两个的关系,”沈婷以为自己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扭过头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再说了,我问他是不是想分手,他也默认了。”
“啥……啥啊这是?啥就没必要问了?被判死罪也要知道自己是为啥死的啊?”“有什么好问的,他都已经提出来了,我还死皮赖脸地追着干嘛,既然都想分手了,那为什么分,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那……那如果是气话呢,你也知道汪雨他是个醋坛子。”
“哪有人拿分手来当气话的……”
“如果是别人,可能不会,但汪雨,我觉得会,”何雨柔帮着沈婷分析道:“汪雨这人虽然长那么两岁,可是他却比谁都幼稚,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他一校草,总是被人捧在心尖儿上的,被惯坏了的人一遇到什么不顺的事就习惯作。”
“他汪雨但凡有一点在乎我,也不会提出分手了。”
何雨柔觉得沈婷说得也有些在理,如若是真正喜欢一个人,即便再怎么闹不愉快,也应该是想着怎么去解决问题,而不是没有任何尝试的放弃对方。而汪雨最可恨的地方是,沈婷不问,他便也不说了,何雨柔真是被这两个活宝给气到了。
连着好几天,沈婷都顶着一张怨妇脸,就只剩下了一具没有了灵魂的躯体,经常是一个人呆坐着,什么也不干,上课还总出神发愣儿,吃饭也都是扒拉了两口就算事儿了。最过分的是有一次洗衣服,她把衣服连同脏水一起倒进了下水遭,然后提着个空桶就回寝室了。
看着沈婷这一天天浑浑噩噩的,何雨柔也不知道该怎么能帮到她,她倒是希望沈婷能大哭一场,或是大发一场脾气来宣泄一下内心的不快,可这家伙既不哭,也不闹,除了整天魂不守舍的,每天还都会照常跟她一起上课下课。
其实呢,汪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在寝室里整整躺了一个星期,这两天过来上课,也一直都不在状态上。晚上回去了,还总把自己灌得烂醉,第二天起不来了,他便窝在床上,活的跟死尸一般。
跟门儿们都猜出来汪雨跟沈婷闹别扭了,可问了好些次,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便都不知道该怎么开解他,就只是陪着好兄弟喝两杯,给他打打饭,投投食啥的,想着过些日子,汪雨他自己就会想通了。
可爱情这个东西,怕是谁也想不明白的,为什么爱上了?为什么又不爱了?为什么心里还爱着,嘴上却说了分手?又为什么非得是他或她,而不是别人?跟家人生活了十几二十年都会有矛盾,那我们又凭什么相信会跟一个认识了不过几天,几个月,几年的人一起共度一生呢?
爱情啊,还真是一件既复杂又麻烦的事情,可即便这样,我们还是愿意被它俘虏呢,这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