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汪泽应了一声。
“说吧,什么事儿?”
汪泽本还想着跟自己的儿子叙叙旧,却听汪雨这么冷巴巴的跟自己对话,心里立马便有些不爽了起来:“你跟你老子说话就这种态度吗?”
“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儿?”汪雨故意耍着腔调。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汪泽对汪雨的态度很是不满,但碍于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他还不想现在就跟汪雨发脾气,便只能默默隐忍着,继续说道,“我跟你何丽阿姨下个月要结婚了。”
汪雨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但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更加窝火了起来。
“您这是在通知我?还是在征求我的意见?”汪雨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汪泽,充满了怨恨,“如果您是在通知我,那就没必要了,因为反正婚礼我是不会参加的;但如果您是在征求我的意见,那我只有一句话:这辈子我都不会认同她。”
“你小子欠揍啊。”汪泽伸手想揍汪雨一顿,但想着儿子毕竟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刚进门就把关系弄僵,也不太合适,便把伸出去了一半的手又给收了回来。
“还有其他事吗?”汪雨并没有买汪泽的帐,仍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没事我上去睡觉了。”
“你到底对何丽阿姨有什么不满?”汪泽提高了嗓门儿,仍旧没有放弃说服自己的儿子。
汪雨本来已经转身打算离开了,听到汪泽这么问他,只背对着冷笑了一声,回道:“你还记得妈是怎么死的吗?”
“你妈是病死的。”
“这样想是不是会更心安理得些?”听到汪泽的回答,汪雨不由地心生怒火,转过身,对着汪泽直接吼了起来:“要不是你在外面沾花惹草,惹上了这么个狐狸精,气的我妈病情恶化,她会就这么早早地没了吗?她就是被你们给逼死的。”
话音刚落,一个巴掌便落到了汪雨的脸上,他目露凶光地盯着汪泽,继续嘶吼了起来:“怎么,现在也嫌我碍手碍脚了,还想弄死我不成。”
“你……你……”汪泽被气的一口气没顺上来,话都说不出口了。
汪雨指了指站在一边一直都没吭声的何丽,继续对汪泽说道,“我今儿把话说明白了,有我没她,有她没我,想让我接受她,下辈子都不可能。”
汪雨不会接受自己,何丽心里是十分清楚这一点的,她也根本不在乎别人会不会接受自己。当初选择跟汪泽在一起,她就没有期望会得到任何人的祝福,所有的人都认为她跟汪泽在一起就只是为了钱。之前还在汪氏工作的时候,时常会听到有人在背地里骂她是破鞋,她也从不反驳,一方面是因为她压根儿不在乎大家对自己的评价,别人说好也好,坏也罢,自己都不会多长或者少长一块肉;另一方面何丽觉得凭本事让自己喜欢的男人也喜欢上自己,这本身并没什么错,她觉得这个社会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事业是这样,感情也是这样。
汪雨跟汪泽吵完之后,便再没有心情在这个家里继续待下去了,他拖着行李箱直接朝着门口走了出去。
“你去哪儿?”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汪泽虽然生气,但还是关心他的。
“小姨家。”汪雨头也没回地推着箱子,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家门。
汪雨来的时候,毛文静才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地起来开了门,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她面前的毛小子,有些意外,“不是说明天才过来吗?”
汪雨没有回毛文静话,径直走进了屋子,行李刚放下,他便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威士忌,打开便给自己倒了一杯,刚要喝,却被毛文静给夺了下来。
“你小子的,好的不学,坏的倒学了不少啊?这才几点啊,你就喝上啦。”毛文静训斥了几句,见汪雨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猜到估计是跟他爸闹不和了,便又问道,“又跟你爸吵架啦?”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要结婚了?”
“是啊,”毛文静云淡风轻地回道,“这不是迟早的事儿吗?”
“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又不是我结婚,我干嘛要告诉你?”毛文静本来是想打电话通知汪雨的,可后来想着,这事儿还得要汪泽自己跟他儿子说比较合适,便就一直只字未提。
“我是不会参加婚礼的。”
毛文静在汪雨的身边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来一支,给自己点上后,半开玩笑地对汪雨说道,“真没劲,我还盼着你能去搅搅局的呢。”
“搅了他们就不结婚了吗?”汪雨继续说道,“看见他们就难受,眼不见为净。”
“呦,几个月没见,长进了不少啊,什么时候这么沉得住气了啊?”
“行了,不说他们了,”汪雨不想再提汪泽跟何丽的事情,扭头问毛文静道,“那……她最近怎么样了?你上周不是刚去看过吗?”
“还是老样子,医生说醒过来的可能性不大。”
毛文静看着一脸忧愁的汪雨,想着他年纪轻轻就要承受着这么些不愉快,心里就不免生出些许怜悯,“那件事,不能完全怪你的……”
“小姨,”沉默了许久后,汪雨突然问毛文静道,“你觉得……会因为一个人的名字而喜欢上对方吗?”
“因为名字喜欢上一个人?”毛文静被汪雨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难道你喜欢一个人,还要管她叫张三还是李四?”
“没事儿,我就瞎扯的……”
汪雨本来打算告诉毛文静自己新交了一个女朋友,但不知道怎么的,他心里突然感到一阵心虚。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毛文静开口,怎么跟她解释现在交的这个女朋友也叫沈婷,而且自己当初接近沈婷,完全是因为她跟自己的前女友同名。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聊了会儿天,毛文静便开始整理起了出门要携带的东西。作为汪氏集团美国分处的商务经理,其实她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国外的,能待在国内的时间并不多。这次也是一样,才回来没几天,便就要飞回美国了。
毛文静走后,就只剩汪雨一个人待在这偌大的房子里了,这让他心底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孤独感。人在孤独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寻找某种慰藉来宽慰自己,而汪雨的慰藉便是沈婷了,他多么希望这个时候,沈婷能待在自己的身边,哪怕只有一分钟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