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隐觉得,这话可能真有一部分说准了,与魔修勾结那些都是无稽之谈,可准备给忘忧老祖下毒如果是利用那根寒玉参的话,还真有挺大可能。
都说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
在知道封离被忘忧老祖亲口称其判出师门后,她对封离的感观反倒比以前多了几分微妙。
硬要说的话,就是少了些戒备,多了些担忧,以及更多的疑惑。
几日的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对于不少人而言,这几日藏玄界很热闹,传出来的消息一个赛一个的惊人。
可对于徐亦恒而言,这几日每一日都像是度日如年。父亲的灵堂就设在凌霄城外的徐家祖宅。他每日守在灵堂里,没有一刻离开过。
褚盈盈等人随同师长前来徐家吊唁时,看到的就是他惨白着一张脸,魂不守舍的样子。
褚盈盈是跟着冯长老、玉端长老,还有傅清和其他几位师兄一起过来的。
徐亦恒麻木地站在灵堂外迎接前来吊唁的宾客,见到他们一行后,隔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冯真君、玉端真君、傅道友、褚道友请进。”
冯长老与徐真人年纪相当,当年还在炼气期时就在那时的修士交流会上结识了,两人身材相似、在修真界都有些异于常人,却同样乐观豁达,结识之后便将彼此引为知己,哪怕这些年见面的次数不多,却颇有几分情谊在。
冯长老自己也有儿子,跟徐亦恒也差不了几岁,试想一下若是他不幸陨落后独留瑞端一人在世的场景,便很能体会徐亦恒如今的心情。
他宽厚的手掌落在徐亦恒肩头,不重不轻地拍了两下。
“徐贤侄,节哀。那些宽慰的话,我想你已经听腻了,我也就不说了。徐崇兄是我的至交挚友,他的事,便是我冯某人的事,今后若有任何难处,就来苍元宗寻我。”
说着,他往徐亦恒手塞了一枚玉符。
苍元宗宝霞峰的玉端真君,也是徐崇的好友。别看玉端真君修为比徐崇高了不少,如今已经快要进阶出窍,可在炼器一途,他的造诣却实打实地差出徐崇好几条街,这些年受过徐崇不少指点。
他安慰徐亦恒的方式也很简单粗暴,直接送了一件法宝,是个嵌入灵石后可以动的木偶人,如果想要发泄情绪,就可以对着木偶人拳打脚踢一顿。
他说,“追查凶手的事,就交给我们这些长辈,你好好修行,别让仇恨蒙蔽了双眼。”
徐亦恒当着宾客的面,仍旧努力维持着以往的风度,可当这些长辈进去以后,他却忍不住眼眶泛红。
傅清走上前,无声的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
徐亦恒努力收敛起眼酸涩的感觉,扬起一抹有些难看的笑,“我真是个没用的儿子。”
“徐道友,你”
徐亦恒微微摇了摇头,阻止住傅清安慰的话语,“你们知道我父亲当年为何会选择去盛宝轩吗?”
褚盈盈和傅清对视一眼,有些茫然。
徐亦恒自嘲一笑,“因为我。”
“我年幼时不懂事,被几位族关系不睦的堂兄撺掇着,对父亲说出了不听的话。因此,父亲才向老祖请命,领了凌霄城盛宝轩这个在外人眼算是个肥差的差事。”
徐亦恒眼带着无尽的自责,“父亲并不贪恋权势。若非因为我,他绝不会主动请命来盛宝轩,也就不至于如今”
“徐道友。徐伯父是位受人尊敬的炼器师,也是一位罕见的七品鉴宝师。我想,徐伯父愿意留在盛宝轩,绝不仅仅是因为你。”
褚盈盈不赞同地皱起眉,接着轻声道,“该付出代价的,是杀害徐伯父的人。徐伯父一定也不愿你如今为他而自责。”
杀害徐崇的人,自然不是封离这个在世人眼还未结丹的筑基境修士。哪怕他惊才艳艳,却还远远没有到成长起来的时候。
但如今杀害徐崇、夺走宝物的魔修毫无踪迹,人们也只能将关注投向封离这个叛师之徒。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藏玄宗大肆派出结丹、元婴弟子搜寻封离下落的时候,以苍元宗褚尊者为首的位合道境尊者共赴藏玄宗山门外,要忘忧老祖交出守护天魔封印的护阵大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