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夫人刚接过玉佩,还没开口,就看见一个人影大摇大摆的提着鸟笼回来了。
此人穿着浅灰布满补丁的衣裳,头发花白,手上却提着一只鸟笼,优哉游哉的回家来。
这是云家的老爷,云馥的爷爷,云丰年。
“哟,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围在此处?”云丰年撑起眼皮子,看清板车上躺了一个人,“谁死了?”
他和云老夫人夫妻感情淡薄,后者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手上的鸟笼,那只翠鸟在里面叽叽喳喳的叫着,扰得她心烦。
云老夫人压根不理会云丰年,粗糙的手指摩挲着玉佩:“这小小的一块玉佩怎么够他抓药吃饭,我看,留他多住三五日就已经够了。”
“奶奶,这块玉佩晶莹剔透,水头足,雕刻也十分精致。就算拿去当铺当掉,那也至少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只够在咱们这小坡农院住几天,那我还不如拖他去县里住客栈呢。住客栈都能住两个月。”云馥不满的说,这云家老夫人未免也太贪心了。
云丰年常年受云老夫人冷落,早已习惯。
他一双小眼睛定格在了那块玉佩上,不等后者答应,他自己就先将玉佩抢了过来:“我瞧瞧?”
他看了又看,目光又落在了躺在板车上,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年轻男子身上,不由得裂开嘴儿笑:“收,路遇不平岂有不拔刀相助的道理。
咳咳,云谷他媳妇儿啊,这人既然是云馥救来的,那就安排他住你们大房那儿。
先说好了,这块玉佩就当是他住在咱们家一个月的房费。不过嘛,这抓药吃饭的银子,估计就得重新拿银子了。”
云馥挤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不牢爷爷挂心了,这块玉佩只管收着就是了。至于其他的,爷爷也说了,此人以后住在大房,吃穿用度我们大房自己会想办法。”
刚才她说玉佩值十两银子,完全就是乱猜的,更别提后面的住客栈两个月了。
现在她后悔了,因为一看云丰年这笑眯眯的好像狐狸似的样子,她知道肯定亏大了。
可恨云丰年还一副义气凛然的样子,但这人深受重伤,如果丢出去恐怕要被野兽吃了,亦或是病死。
只有等以后这男子的家人找来了,再让他们拿银子来赎玉佩。
结束了这场闹剧,云馥和秦婉两个人先将云柳隔壁空着的房间收拾干净,这才合伙儿将男子抬进了那间屋子。
云柳拄着拐杖,从门外看进去,躺在干净被褥里面的男子不知是死是活:“这人仪表堂堂,衣着不凡,应当不是乡下人。馥儿,他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虽然他未曾出过后院,但前院的争吵声太大了,他早就听了个一清二楚。
“像是被人追杀。”云馥沉着一张小脸说,她目光凝重,想到了刚才章宏山说的话。
他是被阎王爷勾在生死簿里的人了,如果救了他,就相当于惹麻烦上身。
但她那时候哪里顾得了这么多,难道,要让她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在自己眼前活活痛死吗?
她做不到。但凡是有良知的人,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