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留几个铜钱看伤啊。”云老夫人喊道。
然而,谁都晓得,这些银子最后的归宿,必定是赌坊了。
云馥算是完全看明白了,原来这云伟变成这副模样,云家老夫人必定有着不可逃脱的关系。
真是慈母多败子。
云馥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了,就继续晾衣服,却听见云江氏的声音传了过来。
“婆婆,这些银子是哪儿来的?”云江氏虽然压低了声音,但院落清静,也依稀落入了云馥的耳中。
“这些银子的来历,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云老夫人斜昵了她一眼,眼中尽是不屑。
云江氏不闹不怒,露出一个尖酸的笑容:“我们云友也是您的亲儿子,您怎么不拿银子给他。您待二哥,也太好了一些吧。”
“我老太婆手里没有闲钱了,给不了。”云老夫人拄着拐杖慢慢的就往前院而去,而云江氏紧随其后。
“您这么多的银子,难道还少了咱们三房那份……”
声音渐行渐远,已经听不清楚了。
云李氏还保持着倒在地上的姿势,眼睛红通通的,要不是云馥脑海里有她多年欺负大房的记忆,恐怕都要以为她可怜了。
“弟妹,快起来,地上脏。”秦婉连忙过去将她扶了起来,然而云李氏却并不领情,猛地一推,就见秦婉已经被推倒在另一边。
云馥连忙将秦婉扶起,只见她衣裙上全是灰尘,手掌也被地上的砂石给搓出了血。
“二娘,你怎么能推我娘呢,她刚才好心想扶你起来。”云馥愤愤的看着罪魁祸首,“你跟二叔怎么样,那是二房家事,也不能拿我娘撒气吧。”
云李氏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灰尘,冷笑一声:“云馥,别以为我不知道。
方才云伟那死鬼一边翻箱倒柜,一边念叨什么察言观色,切记贪欲。这八个字,是你说的吧。我看,你二叔就是被你怂恿的!”
云馥气笑了,切忌贪欲,这难道不是一句警告么,怎么变成她怂恿他了?
“弟妹,馥儿还小,哪里会做这种事情。”秦婉都看不下去了,“再说了,云伟常年赌博,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怎么能把这件事情往馥儿的头上扣呢。”
云李氏望着云馥的模样,纵然她只是轻笑,云李氏也觉得这是一种深深的讥讽。
砰的一声巨响,云李氏关上了房门。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一阵响动,关不严实的门缝里,飞出了一些碎瓷片。
“娘,都跟您说了,别去多管闲事。”云馥有些不乐意的看着她,“她今天敢推您,下次就敢对您动手。”
秦婉微微摇头,深深叹了一口气:“可是,她那样子,始终不好。她好歹也是三十余岁的人了,做事却像小孩子般,实在不妥。”
“像就像呗,跟我们大房又没关系。”
“话是这么说,但好歹是一家人。馥儿,她再怎么说,毕竟是长辈,以后见到了,不可像今日这样顶嘴了。”秦婉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个朝代极重孝道,云馥却不以为然:“我只知道,谁欺负我,我就要欺负回去。”
“你这孩子。”
扶着秦婉进屋之后,云馥才发现叶玄鹤的房间门大开着,只见叶玄鹤正站在门边,似乎在晒太阳。
本来走过了的云馥,又特意倒了回来,惊奇的看着叶玄鹤。
他一袭白色里衣,虽然材质极差,但穿在他的身上,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
云馥抬头看着他宛如谪仙下凡的容颜,后者被这道火热的视线盯得有些尴尬,冷冷开口:“看够了么?”
“你居然能站起来了?”云馥指着他的双腿,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毕竟,这人是她救回来的。
叶玄鹤平静的望着她:“我的腿没受伤。”
“可是你昨天那样子,好像快死了似的。”云馥说着,“如果是普通人,恐怕还得要在榻上躺十天半个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