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馥本来想说云森的事情,可是一看见云谷没什么精神,而且他的身体已经够疼了。
如果让他知道,他现在的一切,都是他以前疼爱的侄子所做的,恐怕心里也会发苦。
过了一会儿,秦婉就端着汤药过来了,手里还握着一个煮鸡蛋。
云森稍稍扶起云谷一点点,云馥赶紧往他背下垫了枕头,好方便他吃东西。
棕色的大土碗,盛着满满一碗黑漆漆的药汁,散发着刺鼻苦涩的味道。
“垫着下巴,以免撒了。”秦婉柔声说着,用绢子垫在了云谷的下巴下面。
望着他如今痛苦的模样,云馥心中那个想要报复云森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了。
在这里待了好一会儿,直到云谷说累了,想要歇息了,他们才离开。
走出了房门,云馥望着天空月朗星稀,幽幽叹了一口气。
外面漆黑一片,云柳还以为她哭了,压低了声音劝慰她:“馥儿,没事的,别哭了。”
“啊?我没哭啊。”云馥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没有泪水。
以前的云馥,妥妥儿的就是一枚小哭包。摔倒了要哭,甚至看见别人哭,她也要跟着哭。
今天这沉重的画面,云馥居然没有哭,还真是让云柳感叹。
“对了,哥。我记得,你以前是不是有一段时间,帮云森做过作业?”
云柳望着自家妹妹,那期待的眼神,缓缓颔首:“嗯。”
“那就是,会模仿他的笔迹了?”云馥继续问。
“馥儿,你想说什么”云柳俊眉微微一蹙,不知在这种悲伤的时候,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这里始终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们二人去了云柳的房间。
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云柳,叹了一口气:“哥,事情就是这样。”
砰的一声巨响,云柳差点将那摇摇欲坠的桌子,给捶塌了。
“畜生,没想到居然是他!”云柳气得脸色铁青,架起拐杖就要往外走,“我去找他问清楚!”
云馥连忙拦在他身前,小脸纠结在了一起:“哥,还是别去了。如果找他有用的话,我就不会让你帮忙了。
实不相瞒,我其实刚刚才从他那里过来。他还说,让我们大房的人,不要招惹他。
哥,这件事听我的吧,我有个法子能够报复他。保证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比爹爹痛苦十倍!”
云柳是个讲道理的读书人,他不齿云森私底下那些手段,更不齿他背地里的嗜好。
所以,他毅然决然的拒绝了云馥的提议:“不可,我们清清白白,坦坦荡荡的,怎么可以与那等奸佞小人为伍呢。
既然他拒绝道歉,那我就去找二叔和二娘,务必要将这件事情弄个清楚。”
“哥,你好好看清楚。你以为,如今这家中,谁会为了我们做主?
之前,爹爹被云森故意挖陷阱掉下去,擦伤了手臂,可有人帮爹说云森半句?”
云馥只字未提以前被云森骚扰的事情,不过云柳早就已经联想到了一起。
最初,他是不知道的。这件事就像是云馥身上的一个污点,家中知道的人,都闭口不提,他也是刚才才听云馥说,才知道。
云柳气得眼睛都快要冒火了似的:“那就去告官,我就不信了,县衙也不管?”
然而话音刚落,他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似的,熄火了。
因为云家穷,大房更穷。一日三餐都吃不饱,哪里来的银子去递状纸,打官司?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父亲就活该受此苦难么。”云柳绝望的说。
云馥晓得机会差不多了,将他扶着坐了回去,轻声说:“哥,我有个法子,你且先听我一说。”
三言两语之后,云柳之前还有些绝望的眼睛,瞬间又充满了希望:“这样真的行得通?”
云馥唇角微微扬起一丝好看的弧度:“哥,你就放心吧,一定可以的。
试问,有什么报复,比一个好色之人,被迫娶一个貌若无盐的女子,更有杀伤力呢?”
更何况,那位貌若无盐的女子,早就爱慕云森多时了。这件事,对她而言,反而还是好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