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这话可有些不对啊。”云馥见她要说太多,掰着手指头算道,“自从我生下来,我爹就每日打猎,我娘则要么种地,要么就是做刺绣换银子。
从小到大,我花了你们一两银子么?你们连一件衣裳,一双绣花鞋都没给我买过,凭什么提吃穿用度,我凭什么牺牲自己来报答你们?
我只知道,我今天能站在这里说话,都是我爹娘的功劳,与您二老,没什么关系。谈何报答云家,难道要报答你们不闻不问之恩十几年吗?”
“你这天杀的臭丫头,都在胡说些什么呢!”云老夫人捞起拐杖,就想往云馥身上招呼!
她本想要躲开,然而,秦婉却挡在了她的身前,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娘!”
云老夫人这一棍子打得极重,秦婉闷哼一声,还是微微摇头:“我不疼。”
“爷爷奶奶,将这门亲事退了吧。要说报答,孙儿更该孝敬二老,云馥还小,千万不能啊!”云柳说。
云丰年贼眉鼠眼的看了看下面的情形,冷笑了一声:“今天这件事,就是闹到衙门里去,我也不改。老钱啊,人,就要言而有信,我又怎么会做那种无信之人呢?”
钱老头也被气得很厉害:“云丰年,你我认识这么多年,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要是不冷血无情,又怎么会为了银子,而要牺牲孙女的下半辈子呢。
秦婉一脸苍白,她本来以为,云馥将来一定会嫁给一个好人家,不必走自己的这条路。
可是现在,云馥竟然比她现在还不如。
“公公婆婆,我求求你们了,退亲吧,这样做是害了她啊!”秦婉泪流满面,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二人面前,“我给你们磕头了,求求你们了!”
“娘!”云馥抱住了她,“凭什么给他们磕头,快起来,你何必这样作践自己。
云丰年一咬牙,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桌子几乎都要被他拍三家了:“行了,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老大家的,你就是在这里磕三天三夜,我也不会答应退亲。”
秦婉额头磕得通红,才刚刚被云馥扶起半边身子,听到云丰年的这句话,突然一口鲜血就喷涌而出。
殷红的血,滴落在她洗得发白的布衣上,就好像是一朵朵绽开的红梅。
“娘!”云馥和云柳惊叫,可秦婉立刻就没有意识,竟然就这样昏迷过去了。
云老夫人被吓了一跳,但她还是嘴硬:“装什么装,还不赶紧起来。”
“您怎么不装一个给我瞧瞧,人都吐血昏迷了,您说话还不饶人。”云馥怒怼她,一把扶起了秦婉,“我娘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们三个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一字一句的说道,临走时那凌厉凶狠的眼神,与年纪轻轻的她,与以前性格懦弱的她,完全不一样。
那就像是一头被禁锢在她身体里的野兽,只要她恨到了极致,就会爆发出来,不顾一切的撕碎仇敌。
钱老头整个人都木了,嘴皮子蠕动半天:“怎,怎么还吐血了?”
他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拖着那条断腿就往外挪:“不关我的事,我没把她怎么地!”
而云馥和云柳,一人扶着秦婉的一边,匆忙将她拖往后院。
“爹现在自己还伤着,还是放我房间吧,这件事还是不要让爹知道好了。”云馥说。
云柳微微颔首,二人就费劲的拖着秦婉,放在了云馥的软榻上。
奈何虽然动静不大,可还是被云谷听见了,他在屋子里喊道:“什么声音啊,娘子,你在做什么?”